翌日一大早上,夏七七和陆九佯装收拾东西,早饭也不吃,拎着一个小破包袱,朝着村口的方向去了。 出去之前,她刻意交代了余桂香这个孕妇,待会儿不管发生啥,不能出来看热闹,也不许出来说半句话。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夏七七虽然是和夏多福打赌,但是决计不能坑了余桂香,不然,她这孽就造大了! 余桂香一开始还非要问清楚是啥原因,看夏七七一脸坚决的样子,她便不问了。 只在心里记着夏七七说的,发生啥事儿也不能出去看热闹。 夏七七和陆九前脚刚走,后脚夏多福就去了老夏家主宅。 他刚出现,夏多寿就迎了上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老四,解决了吗?” 夏多福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七七……也跟着一起走了!” “真的?”夏多寿瞪大了双眼,嘴角是掩饰不住地笑容。 “二哥,七七走了,你……干啥这么高兴?她也是你侄女呀!”夏多福说了一句。 “老四,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七七丫头整天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也让花儿和朵儿难嫁人。 她走了,这祸害不就除了吗?花儿和朵儿嫁人没了影响,你说我是不是该替你高兴!?”夏多寿一脸得意的道。 他话音刚落,张氏就问:“老四,你们家那只小猪崽子养哪儿勒?我去了两次,咋没看见?” 夏多福还没出声,夏多寿就抢白。 “老四,那丫头走了,你们肯定没了养猪的人吧!倒不如将那猪抱过来,给你二嫂养着!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等野猪养大,杀了之后,分你们几斤肉,你们好生吃喝一顿!!” 夏多寿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要脸极了。 夏多福想起闺女说的话,脸胀成了猪肝色。 他梗着脖子冲夏多寿和张氏道:“那野猪是我们四房的,不能给你们!” “这可由不得你!老二、老三,你们跟我去老四家,将那些东西,都给搬到这边来! 这还没分家咧,就想着分我们老夏家的财产,实在是罪不可恕!老四,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余桂香这胎要还是个闺女,她就给我滚出老夏家,这种不下蛋的母鸡,我们老夏家不要!” 夏老太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狰狞的可怕。 夏多福浑身颤抖,偏生的又被张氏一个妇人踹了一脚,直接摔倒在地上,膝盖都破了两块皮! 一群人跟土匪进村似得,冲到了老夏家四房。 灶房里,夏七七腌制好,还没来得及熏的狍子肉,被张氏全部拿在手里。 猪栏里的小野猪崽子被夏多寿抱在怀里。 至于那张雕花的桌子,夏多宝先是去踹夏七七的门,没踹开,又去敲夏多福和余桂香的门。 “四弟妹,开个门,我进来拿样东西!” 屋子里,余桂香握着绣花针的手一抖,针差点嵌进肉里。 “老三?我们家没啥东西是你的!”余桂香道。 “咋没有?那张雕花的桌子,不是说好了,给我们家义小子成亲用的吗? 前段时间,他捎信给我,说他师傅给他介绍了一个有钱人家的闺女,准备成亲了,你这做婶婶的,不会一张桌子都舍不得吧?” 夏多宝一边说,眼睛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屋子里看。 夏多福在后面进四房院子的,他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乱作了一团。 家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几个兄嫂抱在了怀里,俨然成了他们的私有物。 他奔到夏老太跟前,“娘,你们这是在做啥啊?你让他们住手啊!” 夏老太冷哼一声,“住手?住啥手?你们吃的用的,都是老六给的吧?这些就算了! 我们这么多人,每天都在吃糠咽菜的,你们四房凭啥每天大鱼大肉?那么大一只狍子,咋没见你弄点过去孝敬我这老婆子?”夏老太质问。 “娘,那狍子不是我弄的,是阿九弄的呀!家里的米粮,也不是老六给的,是七七做买卖攒的钱买的!” 夏多福试图解释。 却被夏老太朝脸上吐了一口浓痰,“我呸,就那死丫头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想做买卖攒钱? 你别以为我老太婆什么都不知道,老六倒贴了你们多少!你们拿了老六的钱,我心底清清楚楚!” “娘,我们没有!”夏多福一脸痛苦的样子。 张氏插了一句嘴,“老四,你也莫要装了,就你们四房这点底子,莫说能置办这么多家业,就是吃饱饭,都难! 你承认老六给了你们钱,我们又不会去抢!” “就是,老四,你自己有钱了,也要让我们大伙儿跟着沾沾光啊! 没事儿多劝劝老六,别跟守财奴似得,手上的钱,全一个人拽着。 要不就倒贴给你们四房,我们也是他的同胞兄弟,这厚此薄彼,寒了我们的心!”季氏也跟着开口。 夏多福拼命解释,可无论咋解释,这些人都不听自己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夏多宝说了一句,“娘,老四家的不开门啊,那张雕花的桌子,我可喜欢了?!” “她还不开门?”一听到这话,夏老太立马炸了。 她冲上去,就开始拍门,“老四家的,你个小娼妇,给我开门!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我就不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 屋里,余桂香已经吓得躲到了墙角。 她差一点就去开门了,可心里想着闺女说的,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出去。 夏多福冲了上去,“娘,你放过桂香吧!家里没值钱的东西了,桂香还怀着身孕啊!” “放屁!不过又是个赔钱货罢了!我告诉你,我们老夏家,只要带把的,生了赔钱货,就给我滚!”夏老太的声音,异常洪亮,唾沫星子飞了夏多福一脸。 “娘,您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