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不能这样啊,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夏多宝一听白大木要自己去做苦力,哪里肯。 不过是一下子的功夫,眼泪鼻涕就流了出来,演技可见一斑。 “我呸!你们是受害者?你们坐马车,到镇上享受去了,还能是受害者? 你说你们去就算了,连个人也接不回来,这么半天的功夫,也没见到老六的人影儿,你们说,你们到底去干啥了?” 夏老太朝着夏多宝脸上吐了一口浓痰,反应过来的夏多宝差点没吐出来。 却也只能强忍着恶心,在夏老太跟前伏低做小。 “娘,您莫要说老六了,我们就是被他骗了啊!那小子压根没发财,他……他是个穷鬼!” “啥?”夏老太呆住了。 张氏和季氏见状,也跟着煽风点火。 “娘,你不知道,我们被骗了,我们被骗了啊!老六哪里是有钱人,分明就是个乞丐,他这次回来,是吸咱们血的。 他知道娘疼他,肯定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娘您可千万别上当啊!”张氏尖着嗓子道。 “娘,二嫂和我男人说的是事实,老六真的是个穷鬼,他穿着一身破烂衣裳,张嘴就朝我们要钱咧,要不是我们跑的快,这怕是身上一层皮都要被他扒了去。”季氏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话。 三言两语间,夏多贵的形象,就被三人败坏成了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还专门坑家里的破烂货色。 夏老太不缺儿子,对于这个不是养在自己身边的六儿子更是没啥感情。 之前以为这儿子发了财,才百般的讨好,如今知道儿子是个穷鬼,夏老太连讨好,都懒得去做了! “好哇,亏我还以为那小子发了财,原来也是个没用的! 那我这老婆子,还千辛万苦的弄那些玩意儿做啥!” 夏老太说着,将好不容易收拾妥帖的堂屋,这里踹一脚,那里推一下。 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一下子连成一团。 她甚至还去了灶房,吩咐赵美娥将准备好的那根筒子骨给硬生生的从锅里拿了出来。 “那畜生不配吃我们老夏家的东西,老大媳妇,那畜生要是回来,你就给我弄块糠粑给他。” 糠粑,和它名字一样,米糠做粑粑,里头弄点野菜啥的,比石头软不得多少。 一般是战乱时候,饿的受不了了,农人家中才会做米糠粑。 老夏家常年备着那玩意儿,有时候是给猪吃,有时候是给夏多贵的双胞胎姐姐夏多月吃。 赵美娥听到夏老太的决定,心底不知道多高兴,但是面上,还是假惺惺的说几句:“娘,这不好吧!老六毕竟是咱家的一份子,若是让他知道,咱……咱给他的就几个糠粑,他怕是会生气。爹那里,也说不过去啊!”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还是你想自个吃那糠粑?你要是想,我这老婆子可不拦着你,你甭拉着我孙子豆豆就成!”夏老太狠狠瞪了一眼赵美娥。 赵美娥这才将放了好几天的米糠粑拿出来,摆在灶台上。 “还有件事儿,你赶紧去老六屋里,把我给他弄的那床厚实的棉絮换下来,然后去咱家仓库里,将那床发了霉的被子替换上。 他屋里啥东西,但凡是新的,都给我搬走,要是被我看到半点值钱的东西,我要你好看!”夏老太撂下威胁的话,气呼呼的又去了堂屋。 白大木还等在堂屋,拿自己那十五文钱。 见到夏老太去而复返,白大木迎了上去。 只是,还没轮到他开口,夏老太就抢先一步,冲白大木道:“白家小子,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要钱是绝对没有的! 至于你说让老三几个给你做苦力,也不是不可以,你拿二两银子给我,他们随你咋用!” 夏老太的话,当真是霸道极了,白大木脸都气的胀成了猪肝色。 “你这死老太婆,这样玩我有意思吗?谁不知道,你们家的钱,是你这老太婆管着! 你不给我钱就算了,还不让几个坐霸王车的给我去干活儿,你吃定了我,还是咋的?”白大木开始骂。 “我还就是吃定你了,咋的?你要是再在我家闹,可别怪我不客气!”夏老太露出本来面目,她双手叉着腰,嘴里一时间唾沫横飞。 白大木不相信眼前这老太婆就这么霸道,他梗着脖子道:“你对我不客气,我才对你不客气!” 他话刚说完,夏老太直接躺在了地上。 “来人啊,白家村赶马车的白家小子打人啦,打我这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啊,大伙儿都别去他那里坐车啦,这小子黑心肝啦……” 夏老太的声音比驴叫声还大。 白大木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是被这死老太婆吃定了。 他重重的踩了踩地上的泥巴,冲夏老太道:“好你个死老太婆,今儿那十五文钱我就不要了!不过你给我记着,这钱是我白大木打发你们老夏家买棺材的。 往后,你们老夏家的人,有任何事儿,都甭想坐我白大木的马车!” 撂下这句气话,白大木灰溜溜的走了。 穆老太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裳上的灰尘,嘴里骂咧道:“跟我老婆子斗,还嫩了点!” 一旁的夏多宝也跟着朝夏老太竖起大拇指,“娘,您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姓白的小子打发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那窝囊废一样?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夏老太冷哼一声,说完,看也不看夏多宝。 夏多宝刚想说啥,季氏急吼吼的冲进了屋子。 “娘,娘,我发现一件大事儿了!老六怕是和咱开了个玩笑!”季氏气喘吁吁的说道。 “啥意思?”夏老太问。 “我方才听马凤兰说,瞧见老六和四房那个死丫头一起,两个人坐了两辆牛车,带了不少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