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夏七七爆了粗口。 在余桂香错愕的目光下,她拎着一把菜刀,冲出了灶房,到了屋子里,将还在睡觉的男人叫醒。 “你将我昨儿挖的野菜,全给我奶了?” 夏七七质问道。 刚睡醒,夏多福的脑袋瓜还不甚清明,不过对于闺女的话,他还是听懂了。 他点了点头,下一秒,手上就多了一把菜刀。 “你把我们全家都砍死吧,省的跟着你,挨冻受饿!你明知道,我们全家就靠着那点野菜过活了,你还将野菜给我奶送过去,你不就是想我们死吗?我成全你,谁反抗,谁特么是孙子!” 夏七七满脸狰狞,双眼赤红。 如果眼前的王八龟孙子,不是原主的爹,现在这把菜刀,一定在她手上。 她要将这王八蛋,剁成稀巴烂! 夏多福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可怕的大女儿,手上的菜刀都握不住了,手哆嗦个不停。 这副怂蛋样,更是让夏七七觉得气愤。 身为男人,不能维护妻儿,已经是原罪。 女儿弄来救命的食物,轻而易举就孝敬出去,还有没有天理? “动手啊,怎么不敢动手?”夏七七依旧质问夏多福。 “哐当”一下,夏多福手里的菜刀,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灰。 余桂香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看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大女儿,还有浑身颤抖不停的男人,余桂香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你要补贴奶,我没意见,但你必须尽到做男人的责任,尽到做爹爹的责任,家里一家四口,等着你养活。 还有我娘肚里的娃娃,你自己瞅瞅,整个大禹村,谁家有五个月身孕的肚皮是这样的?” 夏七七锥心刺骨的追问,终于让夏多福哭了出来。 几十岁的汉子,和个孩子一样,抹眼泪。 可是夏七七一点也不同情。 这个家,成这样,夏多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原主被饿死,他更是要负大部分责任。 不愿意和夏多福多说一句话,夏七七出了房间。 野菜没有了,意味着她就必须饿着肚子进山。 山里情况未知,夏七七不敢冒险。 她咬了咬牙,朝着老夏家主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老夏家还没一个起床的。 夏七七闪身进了厨房,野菜她没敢拿,因为以夏老太的脾气,一定会追着抢回去。 更何况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会不在家,没人可以和那个死老妖婆斗。 夏七七偷了一点盐,又在灶屋里,拿了一点面粉,闪身离开了老夏家的灶房。 回到厨房,夏七七就着这一点点的面粉,做了个面粉疙瘩汤。 面粉她没敢多拿,所以一锅汤煮出来,竟然也看不到几个面疙瘩。 夏七七去屋里喊余桂香和两个娃娃。 夏多福已经没哭了,可眼眶依旧红红的。 听到夏七七喊吃饭,两个娃娃飞奔着冲了出来。 倒是夏多福和余桂香没动。 “早上吃面疙瘩,面粉是我从奶灶房里拿的,不多,只有一点点!还顺便拿了一点盐巴,爹可以随时去告发我,我不介意!” 夏七七开门见山的将话挑明了。 当然,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夏多福听了夏七七的话一愣,眼神错愕的盯着夏七七。 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灶房,夏七七给夏小花和夏小朵一人盛了一碗疙瘩汤。 因为有了盐巴的缘故,汤是有味道的。 一连喝了三小碗,夏小花和夏小朵依旧眼巴巴的盯着锅里。 “不可以!”夏七七摇了摇头。 “花儿,朵儿,即便再饿,吃啥都得节制,不然你们的肚皮会受不了的。 那些多余的食物,会折磨你们,让你们腹痛难忍,生不如死!” 夏七七和两个妹妹讲着道理。 余桂香和夏多福都不是会教育子女的人。 有什么话,他们从来不说。 要说,也只是灌输那些尊重长辈,不能和亲奶反抗的话。 这样教育孩子,其实和教育奴隶没啥区别! 两个娃娃听到夏七七的话,眼神中,露出惧怕的神色,随即点了点头。 “乖,去玩吧!” 夏七七说了一句,两个娃娃同时奔了出去。 夏七七自己也喝了一碗面疙瘩汤,直到肚子饱了,她才拎起昨天的竹背篓,拿了把柴刀,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还是没狠下心来,去了屋子里,让夏多福和余桂香吃饭。 “爹,娘,食物虽然是偷来的,但到底能填饱肚子,娘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里没出生的孩子着想!” 撂下这话,夏七七头也不回的出了村子,朝着村子附近的虎皮山走去。 沿着昨天上山的路,夏七七一路心情还算不错,因为知道,哪怕再不济,她也能带回半篓子芥菜。 只是,当夏七七到了昨天采芥芥菜的地方,彻底的傻了眼。 原本应该好好长在地上的芥芥菜,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部被连根拔起,而且被人用脚踩的稀巴烂。 原本长满野菜的地方,竟然没了一根好野菜。 “这……” 夏七七只觉得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不过这不是夏七七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是怕昨天有人跟着自己—— 看自己采了野菜,嫉妒心作祟,又或是和夏家四房有极大的仇恨,非要毁了他们的希望不可。 夏七七觉得可怕极了,她看了看四周,越想越觉得害怕,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一样。 她开始慌不择路的逃窜,不知不觉,就迷失在了密林里。 事情的发展,愈发的超出了夏七七的预料。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非洲那种原始丛林,她都可以辨别方向,这里没有理由不可以的。 勉强辨别了方向,夏七七刚准备朝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