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京城被一片银白覆盖,靖国公姜家五小姐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在腊月初。
因为早有准备,长乐倒也没有手忙脚乱,该有的都有,就连太子也赏赐了姜秀臣不少东西。
屋里,绣着枕套的姜秀臣看了眼在一旁替她画着花样的姝儿,脚边窝着团成一团的阿离。
“这些花样你都是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我偶然瞧见的,然后自己修了修,怎么样,可好看?”
“自是好看的,不过你可别指望我能绣出这花样。”
姝儿灿然一笑,“自然不指望,我打算拿给绣娘让她做出来给你陪嫁的。”
“说什么呢,整天就知道打趣我。”姜秀臣嗔了她一眼,脸颊飞红,眼眸中波光潋滟。
姜姝儿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起笔笑道:“五姐,你现在的模样若是被刘准瞧见了,怕是稀罕的不得了了。”
姜秀臣抚上脸,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女儿家家的。”
姝儿嬉笑了下,将手中的花样画完,晾在一旁。
“五姐,那秦氏虽说暂时被软禁起来,可毕竟还是刘准名义上的母亲,你们成亲,为了怀远侯府的颜面,她也定是会被放出来的。”
姜秀臣听她提起秦氏,厌恶地皱了皱眉。
“怕什么,即便她出来又能如何,我姜家也不惧她,我也不惧她。”
“五姐可不要轻敌,一个孝字压下来,你便是对那也错。”
前世她可是亲眼见着她姐姐吃亏,如今怎么说也要将这个可能杜绝了。
之前没有一并解决掉秦氏,只不过是因为怕刘准要守孝,坏了姜秀臣的婚事罢了。
待成了亲,看来她还要思量思量了。
姜姝儿从不觉得秦氏那种人会让他们好过。
与其等着对方动手,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思及此,她悄声嘱咐了姜秀臣几句,后者眉头跳了跳,“不可行,秦氏毕竟是怀远侯的发妻,若是知道是我动的手脚,必然不会待见我。”
姝儿鼓起脸颊,“不让他知道不就成了。”
姜秀臣摇摇头,放下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姝儿不要小看任何人,我若是真做了手脚也总有一天会被他人知晓的。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么!”
姝儿转了转眸子,显然还没将此事放下。
在她眼中,秦氏不除不行。
那就是条毒蛇,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咬死你的那种。
姜秀臣叹口气,“姝儿,我知道你心疼姐姐,不想姐姐将来受罪。不过你要知道,我们动手总归没有怀远侯自己动手的好。”
姜姝儿眸子一亮,“姐姐的意思是?”
“秦氏是怀远侯的妻子,自然要交给怀远侯去整治。”姜秀臣笑着说道。
既然她要嫁进怀远侯府,当然不会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只是身为小辈的她,肯定不能直接与秦氏对上。
想到这里,她又问道:“对了,那个刘基还没有消息吗?若是先找到他,也能算是一个制肘秦氏的筹码。”
“没有,”姜姝儿摇摇头,“我和哥哥都派人四下搜寻过,他不是离开了京城,就是有人暗中相助,我们又不好大肆搜捕。”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反正他现在已经回不去侯府了,再也无法翻身。”
姜秀臣微笑,“朱门世家素来腌臜事多,咱们府里还算干净,可别的府里不同,刘基一事你就能保证没有府里人出手么!”
“五姐的意思是说怀远侯?”
“这我倒是没说过,只是虎毒不食子,他总归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的。”
顿了顿,她又道:“你跟七弟也说一声,刘基的事就不要再管了,就当给怀远侯一个面子。”
姜姝儿撇嘴,“好吧,不过他若是撞到我们手里,我可不会放过他的。”
“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杀了你什么人呢,如此恨他。”
“呸呸呸,五姐你不许胡说。”
姜姝儿肃着脸道。
姜秀臣无奈,只得道:“好,是我说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可好?”
“五姐这话往后不能再说,我身边之人都是要长年百岁,无病无灾的。”
“是,都听你的。”
哄了好几声,姜姝儿才原谅她,随后又说了几句话,拿着画好的花样离去。
回了院子,她将花样交给梅树,吩咐她,“从我私库里取出几匹雪缎,用来做里衣,然后再将凤凰锦以及云锦取出来,按照这个花样各做两身衣裳。”
话音落下,梅树与荣兰皆是一愣,“小姐,那云锦也就罢了,可那凤凰锦是先后特意赐给您留您日后出阁了做衣服的,便是太子妃也没有。”
“这是给我五姐的,不是给旁人。”姜姝儿并不在意。
前世她那么多好东西都失去过,如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