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衿阖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轻启朱唇,开口道:“过几日就是舅舅的生辰了……”
“嗯?”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单调的声音难以抑制地轻颤,喉头哽着,身体每一寸地方都变得无比僵硬。她还记得他的生辰。
“我想给舅舅准备一份寿礼。”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没有半分的感情,听在卫连祁耳朵里却宛如天籁一般。
他侧转过身,将她抱进怀里,深深地埋进她的肩窝,嗅着她的味道,眷恋地道:“什么样的寿礼?”
还记得,在她未及笄之前,他每次生辰的时候,她都会给他准备一些小物件,有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还有用铜钱穿成的坠子……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他却细心保存着。
那时的他,看着她越来越依赖他,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他的计划一步步往下走――
她恨他,她想逃离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唯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如此强烈地想要拥有她。
“是给你的惊喜,不能提前被你知道。”她被他抱在怀里,被她最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却觉得心脏像被凌迟一样痛,“所以,这几日,你不许派人监视我,也不能困着我。”
“好,都随你。”他双眼越来越沉,连日来的疲倦瞬间朝他涌来,他迷迷糊糊地又开了口,“前两年的寿礼,给本王准备了吗?”
她及笄那一年,他就没收到她的东西。
卫连祁的呼吸渐渐平稳,他睡着了,卫子衿睁开了眼睛,看着俊美诡谲的他,低声开口,“都准备了……”
她十五岁那年绣了一个香包,碍于太多,迟迟没敢送出去,阴差阳错落在了苏若卿的手里,最后,还是被卫连祁亲手毁了。
……
卫连祁这一觉睡得很沉,许是卫子衿在他身边的缘故,到翌日傍晚才醒。
他旁边的床榻是空的――
卫子衿不见了!
他倏地从床上跳了下去,头脑本来就昏沉地厉害,剧烈的晃动让他两眼发黑,险些一头栽到地上,他双手撑着膝盖,稍微缓了一会儿才渐渐站稳。
他赤脚走出去,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小姐呢?!”他朝守门的丫鬟侍卫问道。
“小姐出去了。”丫鬟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
卫连祁脸色立马就变了,满腔的怒火烧得他理智奔溃,“谁准你们放她离开的?”
“不是……是爷自己准许小姐离开的吗?她还拿了爷的玉牌……奴婢们不敢拦她……”
卫连祁眉心狠狠一蹙,抬手在胸前一摸,空空的,昨夜和卫子衿的对话在他耳边回荡。
“这几日,你不许派人监视我,也不能困着我。”
“好,都随你。”
他嘴角挽起自嘲般的笑意,心脏像被人剜开了一个缺口,浓稠的血不停地往外流,流淌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不在乎再多苏若卿一个,偏偏他饶了苏若卿一命,只是因为他救了卫子衿的命。
他不想让卫子衿欠苏若卿的恩,她所亏欠的人,只能是他一个。
“卫子衿,你又在逼本王!”卫连祁眼底晦暗,咬牙切齿。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和南宫婉玉两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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