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老头家这边,原本安安静静的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何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还有林大富家的刘氏反驳的声音,不到片刻俩人就吵了起来。
旋即随着林老头的一声怒喝,就又安静了下来,接着的就是死寂一般的沉静。
原本就比平常人家要安静的林老头家,这一年来随着林凡升的离开,林大贵跟许氏的死,让这个院子是一日比一日的安静,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让人平生压抑。
何氏看着冷冰冰的院子,这是哪哪都不顺眼,胸口起伏不定,但想着自家心肝小儿子还在房里看书,自从院试过后,他脾性也越来越大,何氏也是不敢再惹恼他的。
所以此时此刻也只能将心里的怒火憋着,眼刀子却是恶狠狠地飞向东厢房。
她只气道,这老大家的现如今也敢给她气受,真真是气死她了,甚至还不让孩子跟她这个做祖母的亲近,日日防她跟防什么似的。
大儿子又跟个木头似的,说了骂了也是一副傻憨憨的模样,说了也是白费。
老二家俩人死了也不让人安分,让她难受之余也气他们的不争气,坏了名声,让她这会子出门见人都成问题。
还有林老头,对她也是经常给脸色瞧,让她过的是越来越憋屈,更重要的是有火也不能发,气得她不行。
自从林凡升走后,何氏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从路过的妇人们口中,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听见她们说林凡升过的风生水起,而自家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这让她如何能忍?
但奈何林老头一直压着她,她也不想让外人看轻了去,只能做出一副就当没有这个儿子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的。
可心里还是巴不得让林凡升不好过。
就在何氏心里将刘氏跟林凡升狠狠地折磨了一遍后,因为林大贵许氏的事情,很久没有被敲响的大门,今日难得被敲响了。
不等何氏回话,外边就传来妇人们大声地叫嚷着,有不怀好意的,也有语气里透着奉承的,只听见她们道。
“何婶子?何婶子在不在呀?!”
“是啊,何嫂子在不在?!大富呢??有人在家不?!”
“诶,这里边怎么没动静啊?”
“怕是不能啊?这林老二一家这自从他家二儿子出事后不是整日躲自家里么?这会不该没人啊?”一妇人幸灾乐祸道。
正当何氏瞪着眼,面目狰狞地准备去院子开门时,就又听见她们道。
“不该吧,有人怎么没人应呢?”
“是啊,怕是没听见吧?咱们再喊两声?”两个妇人难得的好耐心地试探对着其他妇人们道。
其实还是看在了林景曲是秀才可能人选中的一人,这才给的面子。
毕竟那可是秀才啊!而这何氏从前还出来走动时,就经常对她们吹嘘她家小儿子如何如何的能耐,以后一定会高中,然后当大官的。
而林景曲也的确一副文质彬彬,看着就是十足的读书人的模样,而且听说用功的也不比梁二庄家的梁宽少。
还比梁宽大那么一两岁呢。
没有说出口而已,其实这些妇人们大部分都是觉得是林景曲中了秀才,毕竟梁宽的年纪的确太小了些。
还也有一两个是来凑热闹的,这会子听见那两妇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立时就是嘲弄道:“哟,这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啊,我这这么久没去何嫂子家了,我可不记得她家有多大?就咱们这外边叫唤了这么久,他们就没一个人听见出来的?”
其实不单单院子里气的冒烟的何氏,堂屋里的林老头,东厢房里的林大富跟刘氏还有那孩子,其实都是听见的。
只是村里人随着林凡升越来越高涨的身价,来他们门前冷嘲热讽的人不少,他们也习惯了,又没有点名直骂他们也懒得再跟这些妇人们扯皮,便都当做没听见了。
所以这会子他们也不管外边如何,只当跟往常一样,过一会也就散了。
正当那妇人欲说什么,何氏从一大早就憋着的气就再也憋不住,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在院子门外的妇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大门哐的一声,就被何氏气冲冲地拉开了。
林老头在堂屋里听见动静,就暗道不好,立马也追了出来院子里。
东厢房里似乎也有动静,但刘氏拉住了林大富,不许让他出去丢人现眼,不然就要跟他离亲,惹得小宝再也憋不住了,哇哇大哭。
门外的妇人们见林老头家里立时就乱了起来,一不怀好意的妇人,眼珠子一转,话锋也是一转,不再说何氏的坏话,而是张嘴就捧道:“哎哟!感情何嫂子你在家呢?我们方才就一直喊你们,见没人答应,还以为没人在呢?”
旋即见何氏气得老脸通红,颤巍巍地指着她们这边,不等她跟林老头说话,立时又接着捧着道:“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那报消息的官兵们都到咱们村口啦!我在这给你们恭喜贺喜,你们家景曲呀,这怕是要考上秀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