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一路笑到了皇宫门口,车撵外面的太监听着他隐隐传出的笑声, 直觉得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吓得心肝儿乱颤 。
好在这次朱旭没有发作谁,一路风平浪静的到了东宫。
“本殿有些乏, 你们都出去。”刚一寝宫,他便挥退了所有人。
“殿下, 可是哪里有不舒服?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随身伺候的太监躬身建议道。
“出去!”,朱旭冷冷的看了太监一眼, 喝道。
太监心里一惊, 要是惹了这位祖宗不高兴,发作起来的话他们只能跟着倒霉。
“是,殿下。”,太监示意伺候的宫女太监全下去, 他自己也躬身后退着关了门。
看着被缓缓关上的门, 朱旭眼里晦暗莫名, 随后他想到夏唯,还有那句的确有几分不舍, 忽然笑开。
右手缓缓摩挲着自己的左手手指, 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大殿轻声细语道:“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 瞧瞧,这世间不是舍不得你的人吗。”
脑海里浮现出夏唯的面貌, 他慢慢勾勒, 越想越觉得连夏唯脸上的疤都无比顺眼起来。
朱旭整个人一颤, 随后脸便红了。他忽然仰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完全裹住,在被子里不安分的蠕动,时不时从从被子里泄露出扑哧扑哧的笑声。
从太子寝宫退出来的太监一路悄没生息的到了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案后面看奏折,太监跪在下面一五一十的说朱旭的行踪:“太子在京兆府停留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略略看了看那些干尸,然后便出了城,在齐关山少脚下等了一会儿,便回宫了。”
“去齐关山山脚下干了什么?”皇帝听到朱旭去齐关山的时候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奴婢...奴婢没有印象,好像晕过去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太子便让我们启程回宫.....”,太监说压住满心的惶恐,将实情说了出来。
“嗯?”,皇帝抬眼,将奏折轻轻掷在龙案上,下面的太监却浑身颤抖起来,背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皇帝沉着脸一挥手,立刻不知从哪里出来几个黑衣人,抓住了太监,皇帝吩咐道:“处理一下,顺便查查太子今天的行踪。”
“领旨。”
朱旭醒来后没有看见贴身太监,也浑不在意,这样的事情多了。
他在寝宫里好整以暇的呆了一会儿,果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便来传旨让他去见皇上。
朱旭到了御书房,对着皇帝随意的行了一个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他:“皇儿到前面来,离朕那么远做什么。”
朱旭抬起头一脸孺慕的看着皇帝:“是,儿臣遵旨。”
他走到离龙案极近的地方停下。
“今日可玩够了?”皇帝指了指太子,虽然沉着脸,眼里却有笑意,就像对待自己最亲近的调皮的孩子一样。
朱旭立刻不赞同,他扬了扬眉大声嚷道:“父皇您可不能冤枉儿臣,儿臣是去帮着查案的,哪有玩!”
“朕还不知道你,哼!”,皇帝绷着脸说了这句,自己倒先笑了,“唉,也怪朕,每每看到你,就想起你的母后,你酷肖慧淑,叫朕如何狠得下心训斥你。”
听到皇帝提起先皇后,朱旭袖子里的手猛地捏紧,手背青筋爆起,脸上却有些不耐,像仗着父亲的疼爱便无法无天的孩子:“父皇,您老说母后母后的,母后去世时候儿臣才两岁,什么都不记得,您说了儿臣也听不进去。”
“放肆,混账东西,那是你母后,怎么连一点最起码的尊敬都没有,朕...朕真是把你给宠坏了。”皇帝忽然一拍龙案,气呼呼道。
这样的情形上似乎发生过很多次,朱旭怏怏不乐的跪下认错,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是,儿臣知错。”
“唉,朕真是惯坏了你。”皇帝似乎想教训朱旭,但又狠不下心,最终只能无奈的让朱旭起来。
朱旭站起来后,眼里有藏不住的得意:“父皇,儿臣知道您一直忘不了母后,儿臣也尊敬母后,但着实没什么印象。儿臣只知道一直疼我的,宠我的是父皇您。”
“胡言乱语些什么,身为男子,又是太子,怎么说这些话....”,他虽然竭力想绷住脸,但听到太子这么窝心的话语,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的贴身太监说你去了城郊的齐关山山脚下,去那儿干什么了?京城还不够你折腾?出了城,若发生了意外怎么办!”皇帝轻喝道。
因太子小时候骤然失母,皇帝忙着处理朝政,又悲恸于先皇后的去世,一时没有照料过来太子。宫人便以为太子失了宠,冷落了他。
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从此将太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照料,事无巨细都要向他奏明,看得像眼珠子似的。
皇帝这么宠爱太子,一方面是因为先皇后,另一方面就是皇帝觉得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导致太子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这是皇宫里众所周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