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送阵出来,已在青山宗山门处。弈之羽看了眼玉盒中的茶叶,不多不少,刚好五斤。足够炒制一斤丝雨茶。 “任务是两人一起领的。我交等于她交。我再去戒律堂告状。”弈之羽摸着下巴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我怎么告状?我就一张嘴,她们人证物证俱全呀。林小天,你是让我去自首认罪?” 想到这里,他望向滴翠崖方向啐了一口:“秦有桑,小爷若不是为了保护她早拉你下水了!沾上你滴翠崖就两字:晦气!” 青山宗内外山门之间屹立着一座山峰,称为守望峰。前看山门,后望内门。戒律堂便设在守望峰。峰主号无常真人。 与黑白无常没有关系,系因性情变幻无常,外出游历时被人送了这个名号,结丹之后便以此为名。 执掌戒律堂的无常真人是全宗弟子最害怕也最尊敬的人。 性情无常,却铁面无私。 从外门想去内门九峰的弟子,如果没有租用骑兽,走路经过守望峰,在绕过山峰之前,都会情不自禁地噤声。 守望峰因处于内外山门之间,正殿建在山腹之中。 弈之羽站在正殿里,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响。满面委屈,心里恨不得将无常真人从山壁前搭了锦缎的石椅上拖下来暴打一顿。 无常真人能执掌戒律堂,人极自律。正殿无事不会开启。来了个告状认错的弟子开了,他只吝啬地用了一枚照亮的萤石。 萤石浮在弈之羽的头顶,投下一圈明亮光影笼罩着他。弈之羽顿时觉得自己像脱光了衣裳一样。 无常真人不会去想弈之羽是什么心情,足够他看清楚进戒律堂来的弟子是什么样就行了。 他坐在昏暗的阴影中慢慢听弈之羽说完。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心中惶恐,特来戒律堂请真人断个是非黑白。”弈之羽弯腰揖首到底。 空荡荡的殿堂中响起了无常真人的声音。娇娇柔柔,甚是甜美。 女的?弈之羽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静思崖云真云影二人初晋金丹,对付两条七阶金钱异蟒自然吃力。照你所说,你看到那条异蟒尸身时并未见到她们。七阶异蟒能卖一万灵石,又是无主之物,捡走也很正常。”说话间,无常真人起身,负手踱步到了弈之羽面前。 她的个子甚至比许多男修还高,加上半尺的高髻,几乎能与弈之羽平视。 额宽鼻挺,脸如满月。单看脸,是个英气逼人的男子。 究竟是男是女?弈之羽一想到那娇柔甜美的声音是从一个男人嘴里发出来的,立时毛发直竖。终于有点明白为何平时询问无常真人时,弟子们都讳莫如深。 弈之羽垂眸,摆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无常真人话峰一转:“你也说过,云真云影二位真人却说你偷窥在侧。趁她们击杀另一条异蟒之机,偷走了蟒身。同门弟子,虽说修为相差太远,不便上前帮忙。但你的行为让她们认为有落井下石之嫌。因而气愤斥你为贼。将你擒了带到千瀑峰梁秋怡面前评理。梁真人为了正门风,罚当众责打五十鞭,结果坊市中发生意外,你趁乱逃了。可还有别的补充?” “弟子所见便是如此。” “本座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后面思过崖寻个洞窟先呆着吧。待云真云影回来,再做理论。” 弈之羽应了,行礼告退。 身后传来无常真人娇柔的声音:“没想到外门中竟有如此俊逸的少年郎。本座真真喜欢。” 弈之羽喉间一紧,一口气憋着直跑出了大殿。早有弟子等候在外,带他去了后山辟出的思过崖。光秃秃的崖壁上凿出无数洞窟。弈之羽选了个前后左右都有受罚弟子呆着的,总算觉得安全一点了。 只过了一天,就有弟子来崖前传他去正殿。 弈之羽眼前一亮。只见萤石星辰般点亮了大殿的穹顶。守望峰正殿尽现眼前时,陈设豪华得不可思议。 无常真人坐在正中石椅上,两侧肃立着守望峰弟子。 一侧站着云真云影和三名千瀑峰弟子。地上摆着那两条七阶金钱异蟒的尸体。 “小弈来了。且站在一旁吧。” 娇柔新热的称呼让弈之羽心紧,他叉手道了声不敢,站在一边,眼风都不往石椅那边瞟了。 “本座听了两方的说辞。云真云影二位真人所说是真,不过是气愤外门炼气弟子弈之羽悄悄偷走异蟒尸身。弈之羽所说是真,则捡走了无主之物。均无人能为你们双方作证。此蟒身既已寻回,弈之羽也当众挨了一鞭。此事就此作罢。可有异议?” 云真大怒:“我与师姐是金丹真人,难道会冤枉他一个炼气弟子?” 无常真人轻笑出声:“此事与修为高低有关吗?可有第三方为你俩作证?杀此异蟒时,可有别人看见?反过来讲,他一个炼气弟子,敢污蔑两位金丹真人吗?” 云影上前一步道:“便如峰主所言。此事就此作罢。但是,弈之羽和林小天在坊市放整人蛊,害得青山宗千瀑峰弟子当众出羞,被妖族惩戒。有损宗门颜面。又该如何?有三名弟子作证。” 千瀑峰三名弟子站了出来,将当时如何在集蛊店外中了整人蛊一事细细道出。 谁知无常真人竟大笑起来,戏谑道:“你们可进过那家集蛊店?可曾在店中买过整人蛊?” 云真云影常年呆在静思崖,并不了解。千瀑峰那三名炼气弟子被抽去帮忙采买物品,压根进去过。闻言一呆。 “本座很多年前曾去过葫芦镇。在巷子深处见着那家集蛊店觉得好奇进去看了看。店主是个活了七八百岁的老妖虫子。堪称无垠大陆的养蛊大家。其实集蛊店并不卖蛊虫。而是一家只收集蛊虫的店。那老妖虫收集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