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郝荣章听她说考过便要回乡,心里莫名觉得踏实,竟是连她说自己不适合为官都不在意了。
“当不得真……”倏然想到还未解决的罗家,囡囡嘴角儿溢出一丝苦笑,她如今已是,身不由己。
“哼!你之前还说我装清高,如今你比我又强得到哪儿去?我好歹也是为了万千黎民,你可是为了荣华富贵!”
刚刚那一点点安心瞬间被囡囡炸得渣都不剩,郝荣章直接口不择言,斥责之声,铺天盖地而来。
囡囡被他喊得心烦,撩了撩眼皮,抬起头来,“哈,干你何事?”
那冷漠的表情夹杂着透骨的寒意,让原本不停叫嚣的郝荣章,瞬间失去了力气。
原来,他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不过是仗着她的纵容罢了……倏然想起在吴家小院里她也是这般毫不留情地……分分钟教他做人……
郝荣章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儿小贱……还是不知不觉的那种……
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这会儿却是被郝荣章生生憋在嘴里,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力气,颓丧地将高高抬起的手放下,“你好自为之。”
说罢,踉踉跄跄离开了。
怼走了郝荣章,囡囡的心情有些烦躁,她心里清楚,郝荣章最多嘴贱点儿,心却是向着她的。
不然也不会一路上一直找她了,她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然而却不能没心没肺,郝荣章,人还是不错的……
纵然如此,囡囡只不过是心里别扭罢了,却也当真谈不上后悔。
郝荣章并不了解自己,两人三观不同,早晚会落得这么个结局,这是因果,便是从此是路人,囡囡也能接受,只不过人都是有感情的,会心塞也很正常。
强行安慰自己一波,囡囡终于被折腾地筋疲力尽,再无心去看什么劳什子医书,转而到床榻上歇着去了。
何以解忧,唯有周公!
此时的囡囡哪里想到,有些事,不是她想避,就能避得过去的。
人家早已撒下了大网,只等她这条鱼来投了。
第二日,信阳府门口早早便排起了长队,不得不说信阳府衙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短短半天时间,义诊之事在信阳已是尽人皆知。
此时,『药』棚已然搭好,大夫们也已然端坐。
“什么时候开始啊?”
“对啊,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饭都没吃!信阳府不会耍我们吧!”
“就是就是!开始!”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吴姑娘过来了!”女子说话有条不紊,落落大方。
“四小姐,是不是真的啊?一个时辰之前您就这么说了!”
囡囡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大夫们皆已入座,而她的座位……桌子破旧不堪,一张凳子,还是少了一个腿儿的,唯有木桌之上木牌上她的名字,格外醒目不及细想,喧闹的人群已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囡囡尚未细听,便有一女子款步而来,“你可是前来帮忙的吴姑娘?”
囡囡不明所以,『迷』茫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得了准信儿似是开心得很,“吴姑娘请落座,我这就去安排。”
说罢,再不看囡囡一眼,朝着喧闹的人群飘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