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热兵器时代,甚至在火炮战出现之后,敢不敢进行肉搏接刃战。仍然是判断一支部队是否精锐的必要标准,因为它最能反映一支军队的训练与意志。后世失去战马出产地的宋朝,对付游牧民族的武器就只有强弩、巨盾与重甲。强弩隔开距离,巨盾近身防护,重甲是对身体最后的保障。
然而这三件装备。都围绕着两个字:防守!防守之中又泄露了两个字:畏缩!因为畏惧,所以退缩,在武魂丧失之后,再精锐的武器都变得无用,宋人之败,最大的原因不是无马,而是无魂。
在游牧铁骑最常见的情况,是一轮弓箭过后,发现未能阻止敌人马蹄,当骑兵逼近,在接刃之前就崩溃,逃散,很少有面对战马还能顽强肉搏的情况——若能有普遍的短兵相接的抗击,那么就算会有一场场的战败,也足以用不断流血的伤口逼得北马难以推进,而不可能出现一溃千里的情形。
在这个时代,汉人的武魂并未彻底丢失,有晋一代,因司马炎是篡夺曹魏的江山,所以他非常害怕麾下大将学他一样篡位而立。所以晋武帝就罢黜郡国兵。这样以来,各地驻军非常少,连维持治安都做不到。面对胡人的欺凌,地方官府选择一退再退,一让再让。这样让的后果就是让军队失去血勇,最终成为汉家悲剧。
冉闵重举义旗,举兵抗胡,唤醒了汉人被晋朝压制的武勇和血性,汉武雄风虽然不在了,可是汉人骨子里的热血还没有彻底冷却。魏国安西军不是大宋军队,不是明末明军,不是满清被阉割掉血性的绵羊军。此时,他们是重拾汉武雄风的大魏铁军。
刘衍和叶咸的战略战术安排,很难说谁比谁更加高明,只能说双方各有打算。刘衍想要依靠羯人善战的优势,打破魏国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让中亚各国都掀起反抗魏军西征的高潮。而叶咸则是想续写魏军无敌的神话,让中亚各国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当然,最后会出现什么结果,就要看双方战场上的表现。
麻光弼的凿穿战术,打了将近一个时辰,仍然没有奏效。八千精锐伤亡过半,马力也渐渐疲惫,麻光弼不由得大急。然而在这个时候,骑十九团接替指挥的十九三营少校副营长石斌却下达了“断锋”的战术指令。
整整一个排,五十六骑,每八骑并列,用绳索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型的连环马阵。这是一个陷井,目的就是打掉羯人最后的灵魂“麻光弼”。
麻光弼的战马已经换了三匹,就连他的狼头重刀也折断了,此时换成了一柄马矟。每八骑形成一个内凹型的半圆,中央两刀,左右六枪,形成一个锁子!很快八骑与麻光弼接战了。左右各三柄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取麻光弼的要害,而中间两柄横刀也蓄势待发。
然而,麻光弼端是了得,马矟一轮,六柄长枪应声而断,而此时两柄横刀也横劈而下。可惜,麻光弼的速度太快了,在横刀六名长枪骑兵后,他还有时间刺杀那两名横刀手。不过,麻光弼也不是没有危险,八匹连环战马将麻光弼连人带马困住了。在这个时候,第二个八人小组又开始出手了。
“救将军,快救将军!”
羯族见麻光弼遇险,也纷纷怪叫着冲了上来。只是他们却已经来不及了。麻光弼无奈,只得来一计漂亮的镫里藏身,躲过了这致命的六枪。可是他的战马却没有那么幸运了,至少四枪刺中了麻光弼跨下的战马。战马嘶鸣着,倒在了地上。
看着麻光弼坠马,其他羯骑都快疯了,而魏国安西军将士则开怀大笑。
随着麻光弼坠马,生死不知,羯骑精锐顿时失去了指挥,方寸大乱。而这个时候,跟在八千精锐羯骑身后的石国轻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们看着麻光弼杀得安西军骑兵节节败退,感觉魏国安西军其实也不过尔尔。
然而,除了这八千精骑之外近两万轻骑就差得太多了。毕竟刘衍原来并不是名义上的石国国王,要想在石国境内隐藏一支军队非常困难。八千精骑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而这近两万名轻装骑兵,都是从石匠会各部抽调的青壮。虽然这些青壮人人弓马娴熟,然而在战阵配合上面,比那八千精骑就差得太多了。
原本,只是麻光弼率领那八千精骑与安西军骑兵恶战,一时间羯族骑兵倒不露败象,反而隐隐占据了些许优势。可是安西军却有足足一万八千余骑,特别是那些后面观阵的羯族轻骑,眼见安西军有些不敌,就感觉安西军也不过如此。他们就变得嚣张起来,再加上麻光弼坠马,这些羯族轻骑主动进攻。
这些羯族轻骑,装备是万国牌,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他们纷纷怪叫着,向安西军骑兵左右两翼步兵扑去。
负责这支羯族轻骑的不是别人,正是麻光弼的副将汲哈德。这个汲哈德乃麻光弼之父麻秋生前的部将汲鱼之子。公元347年,后赵将领孙伏都、麻秋率步骑三万长驱济河,攻略凉州,又下大夏城,声势汹汹。凉主张重华命谢艾出战,谢艾设伏兵,大败赵军,斩麻秋将杜勋、汲鱼,俘斩一万三千级,麻秋单马奔大夏。其后麻秋收养杜勋和汲鱼的儿子为养子。然而,在冉闵颁布杀胡令时,麻秋众多养子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