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魏晋时期,儒家正处于大变革时期,所以基本上大部分名士都是玄、佛、儒三家兼修,可是偏偏孔抚是孔子二十四代孙,他的学问比较专一,对玄学和佛学基本上没有什么涉猎。颜约也皱起眉头。
只见孔抚哑口愣在当场,场面甚是尴尬。
道,为中华哲学独有的哲学思想,对哲学理念、社会政治文化军事等各个领域影响甚巨。道家的道,哲学含义丰富而复杂,在不同情况下所说的道含义往往不同。道字的最初意义是道路,后来引申为做事的途径、方法、本源、本体、规律、原理、境界、终极真理和原则等等。老子在道德经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庄子缮性:“道,理也。道无不理”。管子君臣上说:“别交正分之谓理,顺理而不失之谓道”;“夫道者虚设,其人在则通,其人亡则塞者也,非兹是无以理人”。韩非子解老以“道理”并提,认为“道,理之者也”,“万物各异理,而道尽稽万物之理。”管子任法篇中说“故法者,天下之至道也”,这个“道”是政治原则;
可是儒家的道呢?因为儒家的道是在历代改革的基础上进行演化的,可以说是非常矛盾的。比如说是在基督教旧约中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是孟子却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就是说得道者昌,失道者亡。事实上是这样吗?用现实的例子非常好解释。三国时期曹氏失德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可是曹氏的江山却有司马氏篡夺了。刘渊有德吗?答案是肯定的,也没有,可是刘渊却夺了天下,石虎那样的暴君都可以坐天下,这个事实就让儒家的道产生了矛盾。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事实上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误区。北宋虽然宋微宗瞎搞,可是朝廷仍没有失民心,大部分百姓仍念着赵家的好,哪怕到了南宋末期,那些南宋百姓宁愿跳海殉国,也不愿忍辱偷生。更何况还有一个悲剧的例子,那就是冉闵,冉闵亡国,魏国军民自杀殉国,从而开启了中原亡社稷殉国的传统。
这同样和儒家的道解释相矛盾。
儒家的核心思想是敬祖,重孝,难道让孔抚直接指出自己的祖宗错了吗?
所以这个时候,孔抚陷入了两难之地。就在这个时候,儒家后起之秀何承天却道:“衍圣公在上,小子不才,可以释道。”
孔抚大喜道:“承天何以释道!”
何承天道:“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而无待于外之谓德。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德为虚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其所谓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其所谓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谓德也。凡吾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德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程志儒学理论有限,在释道方面借用唐朝大儒韩愈的原道一文
然则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鳏寡孤独废疾者有养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何承天这一番演讲,虽然中观点鲜明,有破有立,引证今古,从历史发展、社会生活等方面,层层剖析,驳斥佛老之非,论述儒学之是,归结到恢复古道、尊崇儒学的宗旨。然而何承天必竟年轻气盛,这一番言论,不仅是炮轰佛教,而且还炮轰道教。何承天以为不堵塞佛老之道,儒道就不得流传;不禁止佛老之道,儒道就不能推行。必须把和尚、道士还俗为民,烧掉佛经道书,把佛寺、道观变成平民的住宅。发扬先王之道作为治理天下的标准,使鳏寡孤独、残疾以及长年患病的人得到照料,这样做大约也就可以了!
五胡乱华以来,儒家大衰,南方道教兴起,北方因石虎信佛,所以佛教在北方兴起。别以为佛教就是教人向善的,事实上宗教就没有一个好玩意,都是一群蛊惑人心的寄生虫。
随着何承天的那篇卫道功莫大焉的文章,让何承天成为儒林新秀,结果这一篇释道文出,就足以奠定其大儒的身份。
当然在铜雀台这下更热闹了,此时台下的听讲的原本也有道家弟子,也有不少佛家,他们本身是想开好戏的心思来的,没有想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了他们身上。不待王猛辩论,底下的佛道两家就开始骂开了。
“巧言令色!”
“胡说八道!简直狗屁不通!”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凝聚在了这个人身上,只见他其貌不扬,身形枯瘦,不过一双眼睛,神采充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冉明内定的下一代顶替葛洪成为道教教主的杨羲。
杨羲冲着四周拱拱手,然后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华夏的确有国将不国的时候,山河破碎,百姓任人宰割。不过那不是眼前,而是前晋年景。如今陛下励精图治,匡扶汉家江山,恢复社稷,在贫道眼里看到的是大兴,看到的是天下终于要太平了,实在是不知亡国之说,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