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城内,无论是晋军士兵,还是普通百姓,看到这个大火,都惊慌起来。想救活的百姓和准备夜战迎敌的军士,发生了激烈冲突。特别是全身着火的人,无论是用水浇,还是拍打,都无法熄灭燃烧弹造成的火。那些染点了燃烧弹的人,到处乱跑,无形中就造成了一个个人形火种,把淮安城的大火越引越大。
偏偏这个时候,石越下令对淮安南城门和北城门进行夜战强攻。司马晞既要抵抗魏军的进攻,又要灭火。两头无法兼顾,只好和萧乐子分头行事。直到天亮时,淮安城中的大火还有零星的燃烧。太阳从东方升起,朝霞染着淮安,犹如在一个个数百丈高大的元宝上披上了丝绸,煞是秀美壮观!司马晞和城中晋军忙碌了一夜都累了,可就在这时魏军却忽然在南门和北门发出震天吼声。
甚至不用去问,司马晞也知道魏军这是最强的总攻开始了。
忙碌了一夜的晋军士兵,许多人现在还迷迷糊糊,突然的吼声,还有震天的爆炸声,把他们惊醒了。这些晋军士兵开始在各自将领的驱赶下,向城墙跑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魏军对淮安最致命的一击开始了,石越的养子石良,亲自率领一千余敢死队对开战至今,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事的东门发起了猛攻。嘶声竭力的惊呼引来了晋军的匆忙回防,终于有两百多人匆匆布置成了防线。然而这个时候,东城门却传来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响。
原来,夜里的燃烧攻击,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掩饰挖掘墙基所制造出来的动静,就在晋军忙着救火时,淮安东城门被石越用一千多名工兵,挖出了三个三丈方圆的大洞。每一个大洞都塞进了近万斤火药。三个相距差不多近一里的爆破洞,三万斤火药,差点把东城墙直接推倒。
石良等一千余敢死队成员,大吼道:“挡我者死!”
“完了,城破了,大晋也完了。”司马晞连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看到这个情况,萧乐子却直接拉着司马晞道:“快走淮安已经不为,现在谁胜谁负,还未见分晓呢。”
司马晞倒是愣住了,这个萧乐子是不是气傻了。居然还有胜利的幻想,他是哪里来的底气?
孙子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战争的先决,就是情报战争。萧乐子有底气,那是因为他掌握的情报,甚至比镇军大将军武陵王司马晞要多、要细,自然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魏国的皇家内卫也对晋国上下进行疯狂的全面渗透,在强势的魏国面前,其实情报战争,无形中皇家内卫占了上风。哪怕是发现了魏国的情报人员,江南各大家族都选择了暗中监视,而不是痛下杀手,他们想留着一条线,留着一条退路。反观晋国的“影子”,他们无论在晋国,还是魏国暴露就意味着死亡。
轻松占领了淮安,石越看着战报,突然发现了蹊跷之处。“这事儿有点蹊跷,从我所得到的资料来看,这武陵王司马晞不但精通兵法,而且也相当了得,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松退出淮安城的,守江必守淮,失去淮安这个重镇,建康面前就再无雄关坚城。别说司马晞还有相当实力,哪怕他只剩一兵一卒,也会死战到底,怎么会置大局于不顾的,这其中肯定有诈。”
征南军的参谋长李言庆也是胶东国讲武堂首届学员,他的最大优点就是善谋,缺点也非常突出,那就是没有决断。李言庆的眼睛一亮,说道:“石大将军的意思是,司马晞准备来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个本将军还没有把握!”石越眯起眼睛,微微摇头道:“司马晞败退了,居然带着了近半人马,麾下至少逃掉了将近五万人,这个人绝对不可小视,能在如此危急情报下,败而不乱,绝对是一个劲敌!呵呵,这样就更有意思了。”
石越也在忙着查看情报,作为魏国三大南征方面军指挥官,要想指挥若定,肯定是先要知已,然后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过,不管从皇家内卫的资料来看,还是结合降军像张玄之等人的供词,司马晞虽然很不错,绝对不会像这么难缠。
在攻破淮安城时,石越组织两个骑兵营一个轻装步兵营,共计一万五千精锐部队去追击司马晞的残部。然而,这三支整编营一万五千精锐人马,却在广陵郡境内射阳遭到伏击。如今的射阳和后世不同,在这个时候,整个县境,超过七成的土地几乎都是湿地,大量芦苇和各种杂草,几乎超过一人高。整个县城不足千户,典型的荒芜之地。尽管魏国斥候已经非常小心了,可是还是中了晋军的伏击。
魏军斥候按照正常要求骑兵需要放到五十里之外,这个距离足够后面的军队做出准备。可是由于几乎看不清官道,而且大量的芦苇和荒草,让人防不胜防。这不像是在山区或草原,可以一望无际,任何风吹草动,就可以尽收眼底。
在这个地理环境中,战马不仅跑不起来,就连人走都异常困难。晋军撤退时留下那些杂乱的脚印也干扰了斥候的判断。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晋军还能组织起有效的伏击。大意失荆州,正所谓虎落平阳遭犬欺,魏国精锐骑兵顿时尴尬了。
晋军虎贲中郎将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