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等级中,在中国只有公候伯子男这五等,而县公仅次于异姓郡王,郡公之外的第三等,“开国县公”听到这四个字,诸蒜子激灵灵一个寒蝉。
向来以沉稳冷静称著的诸蒜子,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权臣桓温飞扬跋扈,诸蒜子需要一个强有力,而且对晋朝忠心耿耿的家族来制衡他。
所以,诸蒜子选择了谢氏,而谢氏做得还不错,至少让桓温非常不舒服。
但是,想到这个助臂马上要失去,诸蒜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如果谢氏倒戈,意义非常大。
表明魏国在仕人心中的地位,其实司马睿既位以来,东晋屡次叛乱,并不是司马氏皇室无能,而是因为他们的地位太尴尬了。刘聪攻进洛阳,俘虏晋怀帝司马炽以下王公贵族三千余人,顺带着把秦始皇用和氏壁打造的那一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从司马氏的手中抢走了。
而东晋朝廷,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符宝”的皇朝。传国玉玺,象征着君权神授,而东晋恰恰没有,所以东晋一直出现多次叛乱。
刘曜建立前赵,后来被石勒建立的后赵消灭,所以后赵拿到了传国玉玺。
冉闵建立魏国,玉玺就在他手中。
如果谢氏倒向冉氏,就更证明了冉氏的正统地位,也会引起南迁士族的效仿。必竟落叶归根的观念,在中国人心中太深厚了!
同时,谢氏北上也预示着冉氏被士人接受,也预示着晋魏之战再所难免。更重要的是,如果谢氏倒向魏国,她手中再也没有力量制衡桓温,桓温一家独大再所难免。她也看出来了,现在的琅琊王氏已经没落了,根本没有能力制衡桓温,她唯一的依靠还是谢氏!
诸蒜子脸上出现浓浓哀伤,叹气道:“哀家的命真苦,苦也!”
看着身边熟睡的儿子,诸蒜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没有办法为了儿子,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
诸蒜子悄悄为小皇帝掩上登开的被褥。然后轻轻起身,走出宫外,诸蒜子脸上回归了平静。冲宦官道:“摆驾乌衣巷,哀家要马上去谢府!”
谢允不想回豫州陈郡,原因非常简单,他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一心求道,因为冉明,他的道也求不成了,所以看冉明非常不爽。
谢允挑头,也带动一部分人不愿意回豫州,这些是大都是谢氏偏支子弟,陈郡谢氏上千族人,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不过区区十数人,他们大都还是文不成武不就,因为谢氏余荫,得到一个小官,过着有田、有产妻妾成群的日子。
当然还有不少人抱着留下看守田产的心思。他们的田产、店铺、房产这些东西都带不走,卖掉虽然会卖一部分,但是肯定会留下大部分。这些东西需要人看守,特别是当初南迁的时候,留北支的那些苦哈哈,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现在北方各大士族都变成了嫡弱庶强,琅琊王氏的庶子,在魏国居然能做到次九卿的位置,在东晋,哪怕是王氏嫡子也不敢想象。
谢氏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人就是这样,如果遇到利益纷争的时候,再好的关系也会变得恶劣,多少手足兄弟还不是因为利益,反目成仇?
谢安看着满堂吵闹的宗族会议,有点茫然。谢安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历史上他一直没有出仕,就是因为他的从兄谢尚是豫州刺史,镇西将军。他的长兄谢奕、弟弟谢万都位高权重,为避免陈郡谢氏权柄甚重,遭到朝廷猜忌,所以他避而不出。直到谢尚、谢奕病逝,谢万被罢黜,使谢氏家族的权势受到了很大威胁。谢安才主动接受桓温征召成为西府参军!
在这个时空,魏国异军突起,大有统一天下之势,谢安知道以晋朝内忧外患的破摊子,肯定不是魏国的对手。魏国虽然主体官僚仍是士族,这些被胡人长期欺压,在这样的环境,并没有让他们养成二世祖,相反,反而养成他们积极向上的性格。
魏国官员最想做的事那就是推翻压在他们头上的胡人,以嫡支带给他们无形的枷锁。魏国士放可以接受关中士族,但是绝对不会接受他们原本同根而生的血丝同袍。
另外就是魏国冉闵是开国皇帝,但凡开国皇帝都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那就是在军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所以历朝历代,士族在开国皇帝面前都有有所收敛,皇帝能掌握军权,所以就没有士族敢反皇帝,在国家暴力机器,士族的力量还是太弱!
谢安能看到冉魏与司马晋的区别,他也知道冉魏越发展,实力就会越强大,无论代国。还是燕国、秦国,根本就没有能力给魏国制造麻烦。如果真正等到魏国统一天下时,谢氏再想抱冉氏的粗腿就太迟了。
谢安淡淡的笑道:“愿意留的,就留下来,愿意走的就走!”
谢安的话让谢允有一点成就感,必竟谢安让步,在谢允看来,这是谢安对他的退让!就在这时,一个管事在谢尚耳边轻声低语起来,谢尚闻言顿时脸色大变。
谢广看到这一幕对谢尚道:“仁祖,发生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对于这个三叔,谢尚向来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