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星期三。 偌大校园显示出宁静气息,学生们大多待在教学楼,微风拂过,操场上有体育课的学生在尽情欢闹。 笑声隐隐顺着风飘过来,惊得麻雀拍着翅膀飞离枝头。 厕所前的长洗手池边,一个水龙头哗哗开着,水流在底部绽裂,一双手半途横插,拦下水流,又往脸上泼去。 冰凉凉的自来水让鹰司泉清醒几分,浓浓黑眼圈则没有一点变化。 该死的混账,透露出那种消息给他,害得他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弦子。 诶,整整一晚上没睡好觉啊! 鹰司泉叹气,又弯下腰,低头接水喝了一会。 喝得肚子有些凉意,他才关掉水龙头,大步走到左侧道路的长椅边,人慵懒地倒上去,手张开在椅沿,仰头看天。 少许,他耳边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从整齐脚步判断,不太像是学生。 他顿时回过神,下意识翻身躲进草丛,眼眸透过交叉的草叶悄悄打量来者。 暖暖阳光铺洒在大地,一道斜长的影子率先在地面,随即就是高高的个头,茶褐色短发,金丝边眼镜。 还有那股禁欲系的气质。 这不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嘛。 上课时间这家伙跑出来干什么? 鹰司泉心下纳闷,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向厕所,进入了女厕。 他恍然,原来是上厕所……等等!进女厕?! 鹰司泉眼眸圆瞪,说好的禁欲系呢?这就是一个变态吧。 趁上课没人,偷偷潜入女厕所,怎么想都觉得恶心。 只有脑袋进水的人才会觉得女厕是香的。 给男人丢脸的家伙,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鹰司泉蹿出草丛,脚步迅速地冲过去,闯进女厕,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 纳尼?他吓了一跳,随即醒悟,是喷的香味,不是那啥的香味。 他松口气,稍微打量一下周围,地面光滑,洁白,不见任何灰尘,十二个厕间排开,没有小便池。 因上课时间,厕间很空荡,只有一扇关闭,让他能够轻松辨认出那家伙在这里。 鹰司泉走过去,纵身跳起,探头进去道:“你这个变态!!” “你这个变态……” 一前一后的两道声音响起,前者充满激昂的正义感,后者是百分百充满鄙视的嫌弃感。 他只来得及往里面看一眼,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吸引回头。 女厕大门口,藤堂爱莎身穿白色短袖,胸前顶起一个轮廓,下面是将臀部包裹完全的体育红短裤,有点宽松,也就没勾勒出什么线条。 只是凸出大小姐的腿细。 她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体育课找不到人搭伙,然后自己开始自由活动。 偶然……真得是偶然,她才不是故意想找败犬聊天,所以到比较常见败犬的洗手池,单纯就是天热,有点口渴。 结果看到这个不可描述的一幕,挖掘出败犬人性上的又一污点。 她阴着脸,如宝石般的眼眸用打量垃圾的眼神看过去。 咔。 鹰司泉一颗心瞬间被冰封,连忙跳下来,大喊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不是变态,我是看到那个麻生莲抱着变态目的进来,内心出于正义感想要制止才进来。绝没有想要看看女厕是什么模样的念头。” 藤堂爱莎头微扬,眼眸斜视,眼神莫说改变了,反而愈发过分。 鹰司泉急得汗都冒出来,手一指道:“人就在里面,不信你来看看。” 一听他这样说,藤堂爱莎看待蛆虫的眼神稍稍缓解,“好,我信你一回。” “谢谢,”鹰司泉吸了吸气,感动地想要落泪。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就背上变态的名称。 藤堂爱莎走过去,伸手一拉,厕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鹰司泉眼珠子险些瞪出眶外,他刚刚还看见那家伙蹲在里面,一副上大号的模样。 气氛忽地冷下来。 他抖了抖身体,侧头看过去,见到比蛆虫都还要不如的眼神。 沉默一会,鹰司泉讪笑地伸手道:“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藤堂爱莎默默避开那只想要搭肩的手。 鹰司泉手凝固在半空,仍没放弃,向前踏出一步,“刚刚那里真的有人,我不骗你。” 藤堂爱莎又无声地移开,眼神愈发“和善”。 这样的态度比大骂还要让人难受。 鹰司泉怒了,跺脚瞪眼道:“都说是误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大小姐依旧无言。 他上前,她后退,再前,再退。 “你给我说句话啊,求你啦,什么话都好,别用看待肮脏微生物的眼神看着我,我真得是无辜的。” 藤堂爱莎别过头,目视女厕门外。 “那个混蛋,我绝饶不了他!!”鹰司泉终于放弃解释变态之名,怒气冲冲飞奔出女厕,找那个真正的变态报仇。 至于对方突然消失,是不是和气道士的能力有关,他已经懒得去想,岩浆果实不是白吃的! 望着绝尘而去的鹰司泉,藤堂爱莎慢慢走出女厕之外,“笨蛋。” 她轻轻说一句,嘴角迅速扬起,内心喜悦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手捶在墙壁表面,“哈哈哈,败犬太逗了。” 没错,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女厕有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败犬说得话,她也相信。 毕竟那家伙运气很挫,人品还是杠杠的,不会做出那种猥琐的事情。 没有选择相信,自然是觉得败犬那个焦急的反应好有趣。 她笑了一会,总算直起腰,没有去管另一位消失的同学,手摸摸下巴道:“玩笑好像开得太过火了,去听听败犬的解释,嗯,大度地原谅他。” 藤堂爱莎心情愉悦地迈开脚步,找了几个地方,没见人影,下课的铃声响起。 她眉头皱了皱,放弃寻找败犬,转而回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