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武汉市政厅大楼会议室座无虚席,相熟的人三三两两坐一起,低头交谈。这都是在接到通知后应邀参加会议的各界人士。并不知道要开什么会,所以都私下里猜测。 以往的政府从来没有如此规模的会议,这几乎是把所有行业有头脸的人都召集了。除了其中极少数人,他们从来都是听广播,看布告的。 主席台上更换成了鲜红的大幕布,在两侧自然垂下,约一人高的位置简单的束着。主席台中央摆放着一排条桌,也用鲜红的绒布搭着。正中的墙面上悬挂几副画像,还有外国人的模样,以前是只有国父和委员长的。 冯锦飞也来了,他被邀请的另类。老岳丈在古玩行本来轮不着参加这样的会议,因为铺子的那块牌子被邀请了。而他被邀请,是解放军单独送请柬到家里了。 主席台后面走出人时,人们礼节性站立并鼓掌。冯锦飞看到人群里最后面的肖成汉,一下傻眼了。他真没想到这人在新政府会有如此高的地位,只以为是个小官员。 武汉从明日起取消军事戒严,依旧实行军事管制。分别成立了财经、交通、物质,文化等部门,负责接管武汉市各项政务。按照各按系统,自上而下,原封不动,先接后分的原则,逐步完善各级各类部门。这是新成立的武汉市人民政府的第一份政令。 “这就是维持原状呀!没什么变化,原来的职员还能上工,不辞不退。不变吗?”回家后苗老头对这样的政令很疑惑。一般新政府都要有自己人才能推行新政令,用原来那群国民政府的老油条,指不定把政策歪曲成啥呢。 “全国解放的太快,陕北原来也培养不了怎么多人。现在才开始优胜劣汰呀,能不能留下不是看现在,得看以后。”冯锦飞能看出解放军这边夹带里的人不多。 “有个副市长好像原来是国军那边的,我以前也见过。” “不是起义的那个,就是一直在国军这边潜伏。人家是有了好着落了,就是不知道逃到台湾的他那些同仁怎样?” “还能怎样?全国的大官都跑一个屁大点地方,放得下吗?可劲儿闹吧,反正闹习惯了。” 赵锦成和裴青的结婚请示仍然没有批复,裴青都亲自跑原特高官,现在的武汉市委副书记家里要了。她着急呀,特别想除了亲嘴再做点别的。 赵锦成被任命为棉纺厂公安科科长,负责棉纺厂安全保卫工作,正式进驻棉纺厂。而裴青还是棉纺厂女工工会支部书记。裴青没意见,反倒很高兴,这下可以两人整天都不用分开了。 棉纺厂的管理层没变,市政府只是派了军代表。军代表来的时候跟着两个兵,直接给了赵锦成,以后他们就是赵锦成的兵了。开始赵锦成以为这俩兵领导自己,后来才知道,这俩新兵蛋子还不是党员,就放心了。 人的想法不会一成不变,随着环境、身份、需求等外界的影响,会不停的做出调整,从而形成自身新的追求。 赵锦成原本是没有什么想法,甚至说稀里糊涂的。当棉纺厂公安科科长的任命下来后,熟悉不熟悉人的眼神和态度让他很紧张这个任命。甚至工作积极性都高过裴青了。他真不想自己这一点地盘头上再加两个新兵蛋子管着。 赵锦成巡查完厂区,再交代几句值班人员,就陪着裴青回家。一路遇到的人都很热情,眼神里有恭敬也有羡慕,赵锦成感觉很爽,他从未体味过这种滋味。裴青也感觉很美,不过她美的是人家都说她俩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管家带着两名解放军进来时,冯锦飞一家人刚刚吃完早餐。 “您好,冯同志,我们主任请您过去一趟。” 主任?请…过去!这是什么节奏? 苗素馨一脸的担忧,却不敢开口,她知道这段时间冯锦飞晚上出去过,还不止一次,很担心。苗老头也疑惑,想着女婿这几天没干啥吧?他可是知道这女婿神不知鬼不觉的。 冯锦飞大概猜到了,应该是肖成汉。 “麻烦稍等,我换件衣服!”冯锦飞让岳丈和管家招呼来人,自己转身进卧房了。 “飞哥,不合适你就走吧,我知道他们拦不住你!别管我和爹爹。我是女人,他们不会怎么样我。等孩子长大我会让孩子找你。”苗素馨连珠炮式的说完,伴着泪。她从来没这样说过话,多会儿也是轻声轻语慢条斯理的。 “想什么呢?别说没事。真要有事我扔下你们那叫人吗?别瞎想。放心,一会儿就回来了。”冯锦飞揽住苗素馨。这真是个好女人。这一刻他真的不记得师门,不记得大哥,不记得那些嘱咐嘱托,只有一个念头。陪着她好好过一辈子。 冯锦飞跟着带路的人,一起走进了市政厅大楼,就在一层东边最里面那间房停下了。 “你是小冯掌柜?”冯锦飞进门后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肖成汉,却没注意旁边的沙发上突然站起一人,快速向他走来。听着声音有些熟,可听着话的内容却让他冒汗了。 这个称呼代表着他的过去,这个称呼唯有济南的同行才会怎么叫。心道:坏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不介意干掉肖成汉! 冯锦飞再扭头一看。这人有点脸熟,但记忆不深,确定是打过交道。 “您是……?”冯锦飞没轻举妄动,还是想着落实具体情况后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济南,翠玉轩!” “刘东家?您怎么……?”冯锦飞终于想起来了。当初在济南自己顺手帮过一人忙,帮对方甄别了一块做旧的玉。当事人就是这位姓刘的东家,他那个铺子不大,生意也就那样。别看冯锦飞当时只是个二掌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