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淄青镇打下河北的卫州和相州,王洵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进攻魏博镇,留下符存驻防河北之地,其余地方除了这怀、卫、相三州的军队外,让王彦章和杜晏球两人带军在河北澶州和博州把打下的地方劫掠一空,然后将打下的那些地方都放弃了,军队则是全部撤回了黄河以南之地。
攻伐魏博之后撤军之后,王洵从景福二年的七月到十月之间,就一直就没有在发动对外的战争,徐州一直来信使促成王洵出兵进攻宋州,王洵皆是说淄青军连年征战元气大伤,已经无力再战了,只是不断的增兵到滑州封丘、曹州的冤句、宋州的楚丘,一方面声援亳州的感化军和淮南军,一方面也是给宣武军造成压力,让其不敢派兵支援关中的葛从周攻打李茂贞和王行瑜。
淮南的郑蔺在谋士严可求和大将周本的辅佐下,顺利的打下淮南的寿州,全据了淮南除光州之外的七州之地,在南边也是气势大盛,浙西观察使钱镠和镇南军节度使钟传两人交好郑蔺,三人结盟共同对付在江南气势正盛宣歙节度使杨行密和武安军节度使马殷。
俆州的感化军和宣武军从三月份一直打到了九月,在整整半年的时间里,双方一共十余万军队亳州展开十余场血战,这半年的大战打下来感化镇各地也是民生凋敝,甚至已经有徐州一带的民众受不了沉重税赋逃入淄青与淮南了,可当两军打到十月的时候,张骁勇竟然是硬是啃下了亳州,这让王洵也是大吃一惊,这可是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
直到关中锦衣卫的探子将邠宁节度使王行瑜被攻灭,宣武军全取北洛河、泾河与黄龙山之间邠、宁、坊、泾、麟五州,并且兵围李茂贞大本营岐州的消息传来,王洵才知道原来朱温暗中将要增援亳州的军队,都调去从河中一带去进攻王行瑜去了。
宣武军在东面和南面边的战线进展不大,甚至说是处于劣势,那是因为宣武军的主力有一大半在关中,原来在王洵实行河北战略时,宣武军也是在暗中实现自己的关中战略,以求全取关中为宣武镇大后方,然后在派大军东进消灭感化三镇。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王洵赶忙遣使向河东李克用继续交好,并且向其说明淄青军之所以进攻河北,皆是因为魏博镇在卫州和相州一直劫掠淄青镇的商旅,所以王洵才会攻占魏博的河北之地。
王洵今天正带着人去济阴附近巡视,他自从任淄青派卢观察使以来,就一直忙于对外征战,打完齐地以后也是基本都被政务缠身,王洵甚少出城看一看,所以今天他带着一队侍卫与王彦章、韦庄、罗隐等人一起出城悠闲的巡视一番。
王洵和淄青的文武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一起从容不迫巡视观看济阴城外的景象了。
这一年是个丰收的年份,因为王洵疏通河道、修筑河堤,所以淄青境内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水灾。
农人们脚打后脑勺地忙过了大半年,在这秋收的日子过后,微微的松脱了一些。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再炎热了,一路上行人看到王洵的旗号后,早被侍卫们堵到一边了,沿路麦田麦子已经收割完了,地里还零星有一些在翻地的农人,还有好些拾麦穗的妇人和孩子,他们在麦地里提着竹篮四处寻找遗落在麦地里的麦穗。
王洵在前面策马缓慢前行,看着麦地里场面,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文武官员,一脸兴奋的说道:“看样子各地的麦子都收了,今年淄青各地无旱无涝,又是一个丰收之年吧!”
被一名侍卫牵着马缰,驮在马背上行走的韦庄,他今天穿着一身绯色官服,头戴黑色交脚官帽幞头,他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向王洵微微躬身拱手笑道:“今年各地丰收税赋大增,全赖使君保境安民、奖励农耕、鼓励开荒、收拢流民的福德!”
罗隐同样身着绯色官服的让侍卫牵着马,驮在马鞍上垫满软塌的马背之上,其腰间还像模像样的挎着一把长穗佩剑,他捋着下颚的胡须看着田地间秋收后的景象,现在听到看到王洵言语和表情之中,猜他又有出兵征伐之意,于是马上向王洵微微躬身劝谏道:“使君,我等之禄俸,皆是取自民脂民膏,使君在各处长年发起战事,治下的百万民众都不得一刻休养,这里的田地距济阴城不过二十多里,民众们扶老携幼为了家中多吃一粒口粮,却是如此辛苦的于田地中寻觅每一束遗落的麦穗,如果再远一点的地方呢,怕是比这了的民众还有困苦,我等皆是锦衣玉食,而民众却是还如此困苦,使君应该时时刻刻想到民间的疾苦,更是应该体恤民力,而不是穷兵黩武!”
骑马行走前面的观察使王洵一听罗隐的话,原本高高兴兴的脸上就有些变了,他转头瞥了一眼瘦精的罗隐一眼,随后在心里暗骂道:罗隐这小老儿,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让人气恼。
钱三儿今天一身甲胄,腰挎金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他也是跟着王洵瞥了罗隐一眼后,说道:“民众拾取麦穗之事情古来有之,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习俗,是因为民众们在秋收之后没事情干才这样的!”
跟在罗隐后边淄青长使崔素毅明知道翊卫将军钱三儿这是歪道理,他还是附和钱三儿的说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