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使府后院,穿着一身大袖衣裙的裴贞,正依跪坐在软榻之上,为丈夫王洵系腰上的玉佩,妻子身后的几名侍女也是皆跪坐地上。
王洵后在妻子裴贞依的伺候下穿好一身紫色的袍衫,他看着妻子为自己系好配饰后说道:“贞依,你真是的,让下人们帮我就好了,你还自己来!”
盘着高髻的裴贞依被丈夫王洵搀扶着手臂起身后,用带着柔情和崇拜的目光看着王洵说道:“自夫君来曹州后,为妻就很少为您宽衣了,在徐州的别院的时候,贞依也是会经常给你穿衣,然后看着你去时王府上衙的!”
王洵看着这个与他患难与共的小妻子,也是有些感慨说道:“不知不觉这时间已经快四年了,贞依你也是由原先的那个小姑娘,变成了如今的小妇人了,为夫还有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那天为夫从大醉中一觉醒来,发现贞依你发髻有些散乱的躺在我的身边,那时我都被你吓了一跳!”
裴贞依听着丈夫王洵的讲诉,也是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她还记得要被抬到王洵府上的头天晚上,她伤心欲绝的哭了一晚上,那时她在侍琴帮助下想要逃跑,可是当她出去看到无边的黑夜时,又不知道去往何处,只好泪流满面的退了回房中。
随后她就在舅母的安排下,糊里糊涂的被抬进了王家的大门,可现在来看她的那些亲戚人人都说她面相好,嫁给丈夫王洵这是天赐的良缘,夸她以后是要带三屏凤冠的人。
“夫君贞依就那么可怕吗?”
裴贞依微微一笑,螓首蛾眉。
王洵看着妻子害羞的样子,又想到那时的妻子裴贞依小脸圆圆的,一双杏眼惊恐的看着他,模样很大气,长得很像红楼梦中的那个薛宝钗,现在的妻子的样子已经退却了青涩,多了一些妇人的风情,他握着妻子手说道:“不可怕,可爱!”
屋内的侍女听着两人话,都是脸红红的低着头身子几乎俯卧在地上,不敢看两人一眼。
王洵和裴贞依夫妻二人,难得的说了一些私里话,随后裴贞依到卧室的外厅,从带孩子的仆妇手中接过儿子王弘业后,夫妻两人加儿子一家三口,带着侍女和侍卫往宴请官员将领的院子去了。
“使君,夫人!”
二人来到宴会的院子时,在院子周围层层布防的侍卫们,在侍卫官的带领下,一路躬身行礼。
“婢子拜见使君、夫人!”
宴宾院子门内的一队队的淡妆娥眉的侍女,高捧着着各种杯盏、酒器,或者端着热气腾腾的美肴、佳馔,她们看到王洵夫妇二人后,皆是跪地齐声行礼。
在足可容纳一二百人的大厅中,因为现在是冬天,地上全都铺着羊毛的地毯厚而绵软,大厅的两侧一根根高大的柱子下,摆放的是数十张案桌,因为今天会有观察使夫人赴宴,所以在大厅旁边的一处偏厅内,还有各将领和官员家中女卷,莺莺燕燕数十余人,皆是淄青镇各家的贵妇人,其丈夫在军中基本都是高层的将领,丈夫在衙门中的人,也都是各部曹的主事。
在大堂的屋顶的横梁之上,悬挂了有数十盏的宫灯,地上也是还有几排台烛,在各角落还有燃烧着熏香的香炉,整个大厅内雕梁画栋,在大堂地下还有冬天取暖的地龙,所以在严寒的冬天也是不会觉得寒冷。
堂中的四周都留了有一段不小的过道,这些过道把宴客大堂环绕在其中,侍女们端酒奉菜皆是从偏门进入四周的过道后,才能到这一处大厅之中,她们也是不能从正门进入,而堂上主坐的下边有处留给歌姬与舞姬的圆形空地,在空地的旁边一些案桌后,则是有留给了乐师空处。
现在这堂中都是比较喧哗,在左边的文官卫庄、高郁这些人还好,基本都是恪守礼节,即便聚在一起交谈,也都是是小声说话。
而右边的武将们就不同了,符存和王彦章他们这些将领,都是很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人人都是都很兴奋的高谈阔论或者哈哈大笑,就连木和尚也是被杜晏球拉着,与许继宗共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当然也有些久未见到人,比如钱三儿与冯九郎,原先一起在长弓营的吴八和陈六一,都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彼此叙及旧情,笑着谈论各自军中的事情。
没什么交情的人,像康怀英与丁卫、牛康平,本来没什么话可说的,却因座位相邻挨着坐一起,他们这三人现在同在一个卫军里边,也是说起军中的一些事情,以后要相互扶持等等。
就连贺瑰和氏叔琮,这两个刚刚晋升翊卫将军的降将,贺瑰正拉着氏叔琮两人一起,不停的往翊卫上将军王彦章、符存他们这边凑,时不时的搭上几句话,整个厅内武将这边,都是乱糟糟一片。
“三娘!你等一下裴夫人来的时候,带着孩子跟着韦夫人她们一起过去向裴夫人行礼打个招呼,还有就是你管着兰儿一些,不要什么都让她乱抓,司马府的那些女眷都看着你呢!你不要傻坐在哪里不动,搞得我们罗家没有礼数的样子!”罗隐正在女眷这边的厅外的拱门处,向他第一次来参加宴会的妻子和女儿交代宴会的事情。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