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匆匆赶来,有院长作陪,换上一身消毒无菌衣,进了手术室。 江瑟瑟默默把身上的梅花镖与银针全交了出去,惊得手术的医生护士手哆嗦了下。 江瑟瑟闷哼一声,背后一阵剧痛,刀子拔出,血流如注! “输血管!止血钳!”大夫沉着指挥。 白婉清面沉似水,沉默地站在角落里,没有出声打扰。 “奶奶,我没事,你去守着小哥哥。” 江瑟瑟一开始就拒绝注射麻药,清醒地进行手术,没有喊一声疼,甚至连冷汗都没出多少。 医生看了啧啧称奇。要不是看她细皮嫩肉的,还以为她平时受够磋磨,因而特别能忍疼。 “他那边早着呢,我先陪你。” 白婉清收敛了总是洋溢在眼底的笑意。 她倒是想骂孙女几句,可看看相邻病床输着血的孩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稚子何辜。 何况,还是孙女的亲弟弟。 她心疼自家孙女受苦,可也不愿意培养出一个薄情冷血之人。 很矛盾,但真实。 瑟瑟没叫她失望,却叫她心疼,锥心得疼! 怎么就摊上那么个妈!眼盲心瞎,愚不可及! 罢了,一命换一命,区区生恩也报答过了!以后瑟瑟就是她亲孙女! 白婉清动了真火,就连南司令都要退避三舍。 有她掠阵,院长亲自作陪,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 十分钟后,血站的血浆送到,不需要输江瑟瑟的血替江荣光保命。 江瑟瑟背后伤口不深,创口截面也不算大,缝了三针,缠了纱布,手术就算完成。 江瑟瑟没去病房输液休养,而是趴在病床上,就守在手术室外,边挂水边等君灏然。 “我儿子怎么样了?你怎么出来了?你为什么不给他输血?你快进去!救救我的荣光!” 张丽媛从张家人的劝慰中挣脱,扑过来要推江瑟瑟的病房回手术室,被小钟跟六子摁住床边,愣是没推动。 “够了!” 白婉清怒喝一声,双手在身侧颤抖着,生平第一次有想扇人巴掌的冲动! “你儿子自有医生救,你少动我的瑟瑟!她给你儿子输了那么多血救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江瑟瑟眉眼冷凝地望过去,没办法把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跟记忆里雍容大方,虽然对她没有对江盼盼亲热,却也有一半真心的母亲对上号。 是她记忆出错了?把母亲的形象过于美化了? 还是因为上辈子没出这些事情,她没有机会被张丽媛选择,去跟江荣光做对比。 很奇异的,江瑟瑟并没觉得多难过。 不是没有过期待,只是失望太多次了。 也或许是因为有了底气,有了更爱她的南家,所以,江家变得更无足轻重了。 “她是我女儿!荣光是她弟弟,她怎么能见死不救?你快进去,给荣光输血!荣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别出来了!” 张丽媛被江瑟瑟淡漠的眼神刺激到,豁出去地喊,挣扎着要推病床。 啪! 六子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厌恶地呸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就不该救你们,还救出仇来了!还有脸说我们大小姐是你女儿,有逼着女儿去死的亲妈?牲口!” 人多势众的张家人抢过去抱住张丽媛,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一滩血里那颗明晃晃的牙齿。 这一巴掌是真狠,可是,他们却没人为张丽媛出头。 不管这小姑娘是不是张丽媛丢了的大闺女,今儿这事儿,人家做的都没得挑理。 而张丽媛的做法,却太叫人心寒。 “吵什么?动手术呢不知道?想吵外头吵去!” 保安过来,将闹腾的张丽媛,以及张家众人全轰了出去。 走廊上安静下来。 白婉清突然轻轻抱住孙女的小脑袋,声音哽咽地道:“瑟瑟,你是奶奶的孙女,有咱们在呢,不难过。” 六子红着眼,扭头跑了。 小钟黑着张脸,默默守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想说。 “怎么又出事了?瑟瑟!” 南靖桑匆匆忙忙跑来,跟班欧阳澧没在,可能大学那边有课。 “你小声点,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白婉清轻轻抹下眼角,小心翼翼地松开孙女,在她额头亲了亲。 “瑟瑟,疼得厉害不?要不,吃片止痛片?” 江瑟瑟扯扯嘴角,表情宁静。 “我没事奶奶。” 南靖桑从小钟那听说情况,气得没睡饱的脑袋一阵阵抽疼! “欺人太甚!白眼狼!气死我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不行,我得写稿子曝光他们,好好出口气!” “小姑姑。”江瑟瑟轻轻喊一声,暴怒中的南靖桑马上听见,挤出笑脸凑过来。 “小姑姑在呢,你想要什么就说,小姑姑给你弄来。” 江瑟瑟保持坐姿不动,扯扯嘴角。 “六子那边有些材料,小姑姑找点门路,帮我散出去吧。小哥哥的伤不能白受。” 白婉清眼中闪过讶然,却没有阻止。 江家,太下作,能割裂来也好。 南靖桑默了默,似乎在斟酌什么。 六子却跑了回来,凑到江瑟瑟耳边小声报告。 “江二江三被捕,江大官被撸了,等上头审查,李金蔓被检察院带走,江老头也被停职审查,江家,完了!” 江瑟瑟诧异地看他。 六子一脸冷酷的愤怒。 “又查到些东西,江二涉毒,江三涉黑,江大贪污受贿,李金蔓光是帝都的房子就十几套!” “那个王秋萍,就陪着江盼盼去剧组拍戏那个,她不过是江家一个远方亲戚,在县里头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就欺男霸女横行无忌,住着小洋楼,开着小轿车,存款上百万。” “这还不算,他们每年给江家进贡的好处海了去了,江家给他们当保护伞,犯什么事儿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