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乐山眼底飞速闪过一抹流光,却很克制地顿住三秒后,这才放缓了气息慢慢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稍后再说,你赶紧打电话去吧。” 江瑟瑟深看他一眼,无言达成某种默契,便起身拉着君灏然的手,出去打电话。 “别担心,会没事的。” 君灏然一把捞起小团子,看破她平静表情下的焦灼与难过。 “嗯。” 江瑟瑟依偎在他肩头,嘴唇不动,细语喁喁。 “小哥哥,待会儿你找机会通知我爸跟你爸带人过来,以我食物中毒的名义,突击搜查天上居!” “需要制造点真正的大新闻了。” 江瑟瑟喟叹一声,仿佛不堪承受这些烦忧。 “有把握吗?” 君灏然手臂一紧,能听出她语气里的绝对认真,那是命令般不容反驳的意志。 “嗯。” 她随身携带数种毒药,从听闻江二时常出没天上居起,她就一直在准备; 哪怕没有十成把握,也可以制造正当借口,令己方全身而退。 本来她打算再稳一点的,只是没想到情势发展脱离掌控,逼得她不得不提前冒险。 不过也好,富贵险中求,重症用猛药,这个机会也算不错。 “别拿自己身体冒险。”君灏然还有些不放心,强行抑制内心升腾的愤怒与无力感,努力提醒自己冷静。 妹妹都在为破局绞尽脑汁,他必须拼尽全力配合,保护她的安全,帮她补全计划并保证实施! “放心,我最惜命的。快去,别引起别人注意。” 江瑟瑟滑下地,拿起电话拨号。 她相信,君连漠肯定也给君灏然留下独有的通信手段,就如同爷爷教给她的类似。 只可惜,爷爷那边现在被人看得紧,她反而不好轻举妄动。 “奶奶,还好吗?” 江瑟瑟直接把电话打回家,隐晦地询问消息。 “我刚听人说,唐一川导演出车祸住院了,我怕记者捣乱,不方便现在过去探望,奶奶找人去看下吧。” 白婉清显然已经得到消息,话语里依旧满是她特有的镇定自若。 “余飚已经派人过去了,你不必为这些事情分心,有奶奶呢。你再玩一会儿,奶奶派人接你回家。” “嗯,奶奶忙吧,别着急,我跟小哥哥都很好,这些朋友们也很关照我们。唐导出事的消息,还是晋少告诉我们的,我答应带他一起发财,还他的人情。” 寥寥几句话,将她这边情况透露,相信以白婉清的蕙质兰心,必然会懂,方便奶奶坐镇南家,统筹全局。 “乐山是个好孩子,改天我得好好谢谢晋老爷子。你既然答应人家,那就用心想个好点子,回报人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呵。” 白婉清立时了解她传递过去的信息,抓到重点,语气也松快不少。 江瑟瑟答应下来,又问南靖桑。 “你小姑姑已经找到当日在佛笑楼,被你救下的一家,请他们作证,洗刷你的名声。” 白婉清浅笑,不难听出对儿女的自豪。 “她是大人了,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很懂得分寸,会注意安全的,你个小孩子别总操大人的心。” 江瑟瑟眼眶微微发热,攥紧电话听筒,用力贴近脸颊。 “嗯,我又给家里惹祸了。” 她声音低下去,却没有向奶奶撒娇的意思,很快转移话题。 “奶奶跟六子他们说一声,去医院看看唐导,医药费交足了,帮忙跑跑腿。” 白婉清还待婉拒,却听见小孙女沉声补充一句。 “告诉六子,之前我交代的事情,可以办了,我等着看效果。” 白婉清恍惚一瞬,仿佛听小孙女在宣战。 “奶奶,你稳住,会没事的,再坚持一下。” 江瑟瑟低低安抚一句,见君灏然双手抄兜,自外头溜达进来,便把电话交给他,换她去洗手间。 江瑟瑟无意打量干净奢华的卫生间,关上厕所隔间,半褪下裤子,小手在衣服底下一阵操作,变魔术似的取出几根银针,轻轻重重地扎了自己几下。 她用的是南家独门暗器手法,三年练习下来,早已经略窥门径,小有所成。 认穴是基本功,而她已经能做到心随意动,不留痕迹。 当然,这跟手法有关系,但更重要的是药物的配合,并且也只是一时的障眼法,过不久,针孔淤青依旧会发散出来,只是在药物作用下,会格外浅淡,并且恢复速度很快。 江瑟瑟上辈子曾经在杀人岛上,见识过更厉害的无痛注射;那些陷入的无辜羔羊们,明明被注入大量违禁药物,却完全查不到痕迹证据! 身为卧底的南靖扬曾经跟她感叹,这一手扎针的工夫,比他家老爷子也不差什么了。 想起一手硬功夫的南老爷子,江瑟瑟心再安稳了些。 不论如何,爷爷有足够自保的本事,短期内不会遭人暗算,这就很好,他们外头的人也能安心奔波破局。 不过,这也或许是南家遭人忌惮的根本原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南老爷子又挡了谁的路了吧。 或许是因为她最近动作频频,风头太劲,动了谁盘子里的蛋糕? 也或者只是单纯地看中了她手边的几块肥肉,不满足于仅仅分一杯羹? 江瑟瑟眼底泛过冷意,不在意微微眩晕的感觉,镇定地整理好衣服出来洗手。 吃相还真是难看。 怎么不学学晋家他们?懂得同她这个金母鸡打好关系,一起和谐友好地抱金蛋,而非杀鸡取卵,坏事做绝! 目光短浅。 江瑟瑟木着一张脸出来,掏手绢擦手,下意识扭头,望向曲径通幽花木掩映的幽静小院。 有人在窥视她。 大概,是那个居心叵测的崔公子吧? 希望接下来的热闹,他能看得满意。 问心院里,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