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纸筒又一个纸筒,快得像是工厂里经年的女工。 很快,七个一般大小的纸筒做好,接下来,江瑟瑟麻利地围绕一个纸筒,将其余六个纸筒排成一圈对齐,拿胶带纸飞快缠绕两圈,顿时一个将近三十厘米的圆柱形纸墩做好了。 江瑟瑟两手平摊,轻轻压着花朵式蜂窝状的墩面逐渐施力,纸墩岿然不动,没有变形。 她满意地点头,拎起剩下的透明胶带卷,提气跃起,稳稳落在纸墩上。 有了纸墩垫脚,弥补她的身高缺陷,江瑟瑟终于能勉强伸手,在宽大而杂乱的试验台边工作了。 要不是怕影响形象,江瑟瑟甚至想直接爬到桌上坐着! 可她不在乎脸面,却不想丢爷爷奶奶的脸。 好在她马步工夫极其扎实,就当在站梅花桩了,完全不影响发挥。 监考老师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发觉刚才竟然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小家伙做事,憋得胸口都有些不舒服。 若非亲眼所见,换谁说拿七张白纸做个墩子,托起个一二年级的小孩,他都不信! 他轻咳一声,马上招来周围同事制止的眼神。 好么,原来不只是他被聪颖的小姑娘吸引,大家全来看热闹了。 还有那个华夏日报的漂亮女记者,你不能偏心地只对着一人拍摄吧? 江瑟瑟冲扛着摄影机的小姑姑甜甜一笑,随即低头,有条不紊地快速收拾。 她已经耽误几分钟的时间,要抓紧。 先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简单分类,把露出的桌面部分擦拭一遍; 然后不假思索地把九连环华容道以及鲁班锁解开理顺,整整齐齐放好; 接下来是混在一起的几副花色相近的扑克牌,各自分开装盒; 拼图拼好,拿白纸蒙住,胶带纸封边,收好; 皱巴巴的信纸捋平,拿透明胶粘四角固定在白纸上,联系上下文,补全缺失的文字,字迹竟然跟原文也有七八分相似; 洋娃娃金黄色的假发以手指做梳子理顺,编成两根漂亮的麻花辫; 裙子脱线处拆出大段线头,大刀阔斧地沿着缺口剪断毛线,线头打结,以两根铅笔当毛衣针,勾勒毛线围绕线头,勾织出镂空花朵; 花朵排满裙边,一件不规则又浪漫的改良连衣裙出炉,将洋娃娃整个换了风格,漂亮出彩; 余下的毛线江瑟瑟也充分利用,小手上下翻飞,结成渔网似的方巾,盖在整理好的物品上; 接着修理缺胳膊断腿的木头人,别看她小胳膊小腿的,力气却不小,三两下把木头人修好,摆出功夫高手的造型,帅气无比! 杂乱的桌子空间越来越大,监考老师们早看傻了眼! 那个没桌子高的小丫头,脑子好使不说,手居然也这么巧! 会玩会修理还会织毛衣,不对,是设计衣服! 这谁家孩子?怎么教的啊! 不是,她怎么能这么快!一刻钟,能把一样折腾明白就了不得了!她竟然全整明白了? 咦,还没完?她又要做什么? 在众目睽睽,以及南靖桑的镜头拍摄下,江瑟瑟跳下地,迅速将纸墩拆解,变成一大一小两摞白纸,整齐得跟俩本子似的。 江瑟瑟吁口气,抹下额头不存在的汗,见没人催,知道还有时间,便把铅笔跟纸装好,哒哒哒跑去角落,拿过打扫工具,把地扫干净,垃圾扫走。 江瑟瑟冲大家摆摆手,鞠个躬,出了第二考场,继续回第一考场答题。 “这孩子整理得这么好,还要打乱啊?” 时间到,监考老师检查每个试验台的情况,简单拍摄留证,然后恢复杂乱的原样,以备下一波学生的考核。 可唯独江瑟瑟整理过的试验台,干净漂亮得无可挑剔,就连监考老师都不忍心下手破坏,有种做坏事的负疚感。 “想什么呢,还有很多学生要来考试,时间紧张,赶紧的。” 负责这考场的组长催促,毫不留情地将考生们捣乱的试验台弄得更乱。 那位监考老师苦着脸,慢吞吞毁坏江瑟瑟的整理成果。 “这个洋娃娃这么漂亮,还是别动了吧?” 她叹气,南靖桑跟着点头。 “这个木头人也很帅,留着吧?” 点头。 “这网巾得收走。” 继续点头。 “这些玩具弄乱容易,整理可费时间。”监考老师把拼图倒扣,倒出几盒扑克牌,胡乱混在一起,又去拨乱九连环华容道鲁班锁,忍不住就叹气。 蓦地她灵光一闪! “待会儿考试结束,叫那小姑娘来帮忙整理道具吧?” 坚决摇头! 监考老师讪讪笑,再度叹气。 “谁家有这么心灵手巧的女儿,该多省心?我家孩子那屋,乱得跟狗窝似的,一天得收拾三四回!” 那是我小侄女! 南靖桑美滋滋,放下肩头扛着的摄像机递给男同事,换她出去透口气。 “社长,我跑了个好新闻……” “你是不是在少年宫?”报社社长截断她的话,大嗓门透过电话传来,震得南靖桑耳膜疼。 自从她报导了佛笑楼南靖扬江瑟瑟父女俩救人事件,取得极大成功,充分奠定了南靖桑在报社的地位。 虽然她现在还是跑社会组,但话语权多了,能跟社长直接通话,大有主编接班人的架势。 说起来,她很久没被社长吼过了,出什么事了? “是啊社长,我在这边抓到一条好新闻,绝对能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假公济私,为你那个半路认的侄女造势,做虚假宣传!”社长咆哮,轰得南靖桑一度思路中断。 “社长,您不能质疑我的职业操守!我什么时候做虚假宣传了?更不会假公济私!” 南靖桑听到这么严重的指责,顿时急了,反吼了回去! 她明明是利用家里的人脉关系,为报社工作开绿灯谋便利!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