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朦胧,雄鸡啼唱。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1】 小女孩清雅的背诵声抑扬顿挫,仿佛浸着清晨的露珠,清透美好。 “瑟瑟,吃饭了。” 白婉清一身优雅端庄的姜黄色女式薄西服,领口挂着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与耳坠戒指搭配成一套,脸上精心化了妆,只没有涂口红。 此刻她腰背挺直地坐在餐桌前,如同正参加国宴。 江瑟瑟嘴角微微抽了抽,拿奶奶似乎永不停歇的热情没辙。 不就是小学入学吗?有必要这么隆重? “瑟瑟,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快一点,换上小姑姑给你买的裙子!开学第一天,不好迟到的。” 南靖桑挟着一阵香风从楼上旋下来,同样是一副要去参加政一府新闻发布会的盛装打扮。 “瑟瑟不喜欢穿裙子。”白婉清喝一口豆浆,拿雪白餐巾印下嘴角,说话的语气很高贵,内容却很接地气。 “瑟瑟的衣服我们早定下来了,你不要又胡闹耽误时间。瑟瑟快去洗手吃饭。” 白婉清深知道小女儿的那点爱好,赶忙打发小孙女躲开。 江瑟瑟见这娘俩碰头,预计又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辩论,她无奈退回房间,简单冲个澡出来,却惊喜地见到正坐在她房间椅子上翻她功课的南靖扬。 “爸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瑟瑟尖叫着扑进他怀里,撅起小嘴响亮地亲他下巴一口! “我闺女上学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爸爸的怎么能缺席。” 南靖扬掂了掂闺女的分量,不满地蹙眉。 “还是太轻了。最近吃饭睡觉不好?有心事?” 江瑟瑟笑着摇头。 “怎么会!大概是我运动量太大吧。” 这三年来,她爷爷可是把她看得紧紧的,每天亲自带着练武。 然后还要泡药浴,还有奶奶布置的五花八门的功课,她连找江盼盼麻烦的空当都没有,每天累得头沾枕头就睡着,哪还有心思悲春伤秋! “个头儿是又长高了点,我买的衣裳也不知道合身不,幸好我多买了几套。” 南靖扬不无得意地扬眉,飞快摊开六套衣裳到床上,示意江瑟瑟挑。 “谢谢爸爸。” 江瑟瑟弯起眉眼,真心诚意地又亲他一口,随手选了一套迷彩服,一脸庆幸。 “还好爸爸回来得及时,否则我又要被奶奶跟小姑姑吵得头痛了。” 南靖扬失笑,才想安慰惊弓之鸟的女儿,却听见房门被敲响。 他赶紧冲女儿使个眼色,示意她躲去浴室换衣服,然后起身过去开门。 “哥,你也给我侄女买衣服了?我看看!” 南靖桑挤进来,嫌弃地挑剔满床衣服。 “哥你这都什么眼光啊?瑟瑟那么漂亮精致的孩子,你就给穿这些?这不是化神奇为腐朽么!暴殄天物!” 白婉清也难得跟小女儿统一战线,把那些款式简单色调冷硬的衣服收走,拿出自己两个月前特意为小孙女定做的帅气小西装,跟她身上的还是亲子款呢。 “瑟瑟怎么着也是女孩子,喜欢穿裤子也要穿得贵气好看,靖扬你那眼光确实不行,还是别跟着添乱了。” 南靖桑抢过西装盒子丢到一旁,把自己精心挑选的蓬蓬纱公主裙放到正中。 “妈,你买的衣服不难看,平时穿穿没什么;可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这么随便么?必须穿礼服啊!听我的没错!” 南靖扬眉心跳了跳,偷偷往门口撤,下一秒却不幸地被发现。 “哥你说,我跟妈谁挑的衣服好?” “儿子你评评理,瑟瑟明明喜欢穿裤子,你妹妹偏要胡搅蛮缠!瑟瑟又不是洋娃娃,她有自己的想法!” 母女俩不依不饶,一人一边扯住南靖扬,非要他评出个是非高下。 江瑟瑟半探出头,对他表示十万分的心疼。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爸爸你辛苦了! 南靖扬看懂女儿大眼睛里的同情与狡黠,心下叹口气,硬着头皮舍身取义,给女儿打掩护。 “我觉得,我挑选的衣裳,更符合瑟瑟的审美,我是她爸爸嘛,穿我买的衣裳,你俩不用争了!” 吵得不可开交的母女俩,齐齐一致投给他个不可思议的眼神,瞬间结成统一战线,将他的自我感觉良好给批了个狗血淋头! 江瑟瑟蹑手蹑脚出了房间,大松口气,溜到餐桌前坐下,一口气喝了半杯豆浆,这才小声喊爷爷。 “爷爷你报纸拿反了。” 南光耀被戳穿掩饰,尴尬地轻咳一声,放下报纸,一边耳朵留神背后的争吵,边打量小孙女英姿飒爽的模样。 “这身挺好,你爸给买的吧?赶紧吃饭,一会儿又没个消停。” 江瑟瑟弯眼笑笑,对于这爷俩的直男审美不置可否。 她纯粹是觉得这一身行动方便,伪装功能强大,方便她上课开小差什么的。 随即她又想道,课堂又不是深山老林,哪里来的植被方便她伪装。 还真的是上幼儿园上傻了。 江瑟瑟暗哂,飞快咀嚼好吃又营养的皮蛋瘦肉粥,咽下去后低声问一句。 “爷爷,我爸怎么回来了?柳家那边没关系吗?” 南光耀夹一筷子咸菜丝,就着小米粥跟花卷咯吱咯吱嚼着,不屑地轻哼一声。 “柳家当初闹出那样的丑事,咱们家顾念交情,退让一步,他们家却蹬鼻子上脸了!” 南老爷子这三年跟小孙女朝夕相处,教导得极其上心,有意无意多教她不少常识性的东西,像眼前就是扳正她不羁思想的绝好机会。 “柳家闺女匆匆嫁人,不足月生出个大胖闺女,这里头什么猫腻,谁心里没数?亏他们脸大的,还敢在外头造谣污蔑咱们。” “咱们家也不是好惹的。柳家丫头不是瞧不上你爸,非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