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涵站在龙座面前,背对玉烟染,略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未动过。
玉烟染等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也不问话,也不恼,只是自己端了桌上的茶,又走到一把太师椅跟前款款坐下,闲庭信步,像是在自己家中。
“为何?”半晌后,玉容涵终是开了口。
“皇上问什么为何?”
“为何要回来?逃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臣说了,臣有事启奏,关于先帝的大事。”
“仅此而已?”
玉烟染顿了顿,道:“还要找皇上把话说清楚。”
“你此刻应该很高兴吧,在朝堂上逼朕说出那些话来,心里痛快了?”玉容涵仍旧静静背对她站着。
“只是放松了许多,谈不上痛快,臣与皇上之间应该从未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不是吗?”
这时候,一身玄金色龙袍的玉容涵慢慢转过身,目光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野兽的眼眸,所及之处全是冷冰冰的杀意。
他慢慢走到玉烟染跟前,把手搭在椅背上,朝前俯身靠近她,“这么说,你不要名分了?”
玉烟染眉毛一挑,到了这个份上,他还不肯撒手,反而要想出更丧心病狂的事来吗?
“你让朕在文武百官面前承认不立你为妃,意思是,你想无名名无分地跟着朕?”他轻轻抬手,温柔地抽掉她头上的宝石簪子,一缕长发应声而落。
他一手执起青丝,凑在鼻下闻了闻,面上露出颇为陶醉的神色,欲火在他的目光中从一个跳动的小火苗,逐渐燃成旺盛的火堆,散着灼热的光。
玉烟染微微皱眉,玉容涵做事喜怒无常,可就算曾经强迫她的时候,也没做出过这等轻薄之举。
他说对自己心动了数年,可她几乎从未在他的眼眸中找到过对她的爱意和情愫,而这一次,她看到了,玉容涵发自内心迷恋她的模样,包括迷恋她这具身体。这股炽热的欲念,让她心中惊惧忌惮。
又一根簪子被拆掉,她的头发彻底散落下来,在肩膀上铺展开,遮住了小半张脸,她屏息敛气直直坐着,像是已经吓傻了。
玉容涵的目光清晰起来,颇为露骨,上下打量她,轻声道:“朕原本是想,整顿一番朝堂后就立你为贵妃,封号就为玉,到时朝堂上朕的人多了,也不怕他们反对,可眼下看来,这个计划是行不通了。”
玉烟染:“”
“那便换一个。你不是有话要跟朕单独说吗?朕就在此要了你,反正朕看你对做朕的妃子没有什么兴趣,既然是这样,你便继续做你的大长公主吧,朕需要你的时候,你进宫来就好。”
他话音落地,双手捧过她的头,轻轻凑了过去,寻找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玉烟染忽然伸出手圈住他的腰,如此一来,她便更高了些,玉容涵没能吻到她唇上,与她的侧脸颊擦着过去,他顿时猛地吞吐一口气,紧接着脑中一阵眩晕,险些令他站立不稳。
眼前模糊起来,他暂时直起身子,否则很难难保证平衡。他从椅子上撤回手,两指捏了捏鼻翼,可眼前竟然越发模糊不清。
“你给朕用了什么!?”他踉跄了一下,赶忙问,充满恐慌。
“没什么,只是让皇上清醒清醒而已,不是什么剧毒药。”她说着站了起来,更加凑近他,仿佛贴着他站立,耳后的香料再次如幽灵一般朝玉容涵袭来,他突然一阵腿软,想要跪到地上。
玉烟染微微拉住他,顺势将他推到太师椅上坐下,自己站在他身前,顷刻间,两人身份发生了惊人的对调。
“你再这般执迷不悟,我便真的生气了。”她凝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玉容涵此刻眼前很清晰,头脑也清醒,就是浑身使不上力,连站起来的劲都没有,他心中极为诧异,自己好像是中了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听说这是一种江湖药,会让人短暂地陷入浑身无力,动不能动的处境中,常被黑心的花楼用来调教姑娘。
玉烟染轻声道:“这东西药效只有一炷香,本宫便长话短说,我想跟皇上做个交易。”
“交易?呵,你想用什么换自己?”玉容涵讥讽道。
“我有办法说服西罗和北晋,包括五个属国,让他们撤兵,条件是,你不准再以任何理由限制我的自由,不许再对我抱有不该有的心思。”玉烟染冷漠道。
玉容涵愣了一瞬,忽然绽开一丝笑意,冷冷笑着:“你以为,朕害怕与他们打仗吗?他们都想来送死,那就来好了,朕根本不怕!不过是再在元京城外埋下数百颗火雷罢了!况且你既然没死,西罗再兴兵而来就说不过去了,区区北晋,朕不信不能打成平手。”
“我把龙虎军送给你,你放过我吧。”玉烟染忽然道,声音中有些疲惫无奈。
玉容涵的眼睛像是烧了起来,深处一片熊熊火光,好半晌才出声,不可置信般艰难问道:“你就这么厌恶我吗?为了离开我,连龙虎军都可以不要?”
玉烟染思索片刻,摇摇头,“我并不厌恶你,容涵,但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