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还没敢动作,柔欢已经吓得脸色惨白捂着嘴呜咽。
罗宜面容冷酷,像尊邪神一样拿着剑,的确叫人害怕,他看了看屋里,两个侍卫一左一右重新点亮烛台,玉烟染静静坐在书桌后面,甚至带着笑意望着柔欢。
“你,你怎么在这?”柔欢万分惊讶,按照她们的计划,玉烟染此时应该在客房昏睡。
“六皇姐也知道过河拆桥不地道,难不成我识穿你们的诡计还成了错了?”玉烟染慢悠悠道。
柔欢一惊,刚刚和丫鬟说的她都听到了,这真是大大的不妙!
“九皇妹说什么呢,哪有什么过河拆桥,我,刚收拾好准备去见你呢。”
“哦?你不是要去城门口吗?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城门吗?”
柔欢的谎言被当众识破,很是觉得没面子,恼羞成怒,对玉烟染板起脸,“柔缈,现在是紧要关头,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你该已大局为重。”
玉烟染笑笑,“紧要关头?大局?可是皇姐,紧要关头是你们的紧要关头,大局是你们的大局,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柔欢脸色变了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们的人,倘若不帮着三王兄,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这个就不劳六皇姐为我费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大厦将倾之时,各作鸟散,是没人会来救你的。”
“胡说八道!王兄万事俱备,他会成功的!”柔欢啐了一口。
“好吧,就当做他能成功,本宫也祝他成就千古大业!”玉烟染换了个姿势,神色惬意自在,“六皇姐,我还真是可怜你啊,被亲兄长算计得体无完肤,却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你还真是天真啊。”
柔欢的脸色青一下白一下,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一旁那个丫鬟眼睛转了转,赶忙道:“长公主,您不要听她花言巧语,柔缈长公主伶牙俐齿心思诡谲,她在挑拨您和殿下的关系呐!这世上哪有兄长害亲妹妹的!”
柔欢眼中的疑惑和渴求稍稍退去。
玉烟染看了那丫鬟一眼,“瞧瞧,你的丫鬟都能被三王兄笼络,只为他说话,你说他是不是在算计你?”
那丫鬟还欲辩驳,罗宜劈手就是一掌,把她拍晕了过去,柔欢被吓了一跳,险些坐到地上。
“姐妹一场,本宫不能不顾情分,好歹让你死得明白些,知道谁才是真为你好,谁是虚情假意。”玉烟染瞥她一眼。
“你,你怎么能这样!三王兄就快到元京外了!我要去给他开门!”柔欢心里又急又害怕,生怕耽搁了玉兮霆的大事,一下子哭了出来。
“你知道他为何让你去开城门,而不是让我去么?我从城外进来,给他留个门很简单,但他要我来你府上,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个鸿门宴,我来了,就走不了。”
“为,为何?”柔欢愣了愣,忍不住问,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原因有二。一是她要你抓住我,让我没有还手之力;至于第二点,是出于他可笑的私心。”
“你”
“他精心筹谋多年,自皇兄登基一来,过了十四个年头,我不相信这十四年里他没有丝毫机会谋权篡位,下毒、行刺,每一样都可以让皇兄毙命,届时皇子还小,他完全可以摄政,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为何非要孤注一掷在这个时机率大军前来攻城呢?你可想过么?”
柔欢呆愣着,不知她想说什么,这种事怎么会有人专门去想过?
“因为他骄傲、不可一世,他想用这种方式完全碾压皇上的势力,让皇上知道他才是有资格做皇帝的人!他就是要享受这种掌控着绝对实力的快感,至于为何让你去开城门,是一个道理,他想完完全全凭他自己的手段、凭他的势力打入元京,我是个外人,他不会真的信任我,更不会瞧得上我。”
“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因为他有野心,我也有。”玉烟染笑了笑,“人疯狂起来,是可以六亲不认的,这一点我清楚得很,六皇姐,你想想看,他让你露面去给他开城门,成了事,一切都好说,可一旦败了呢?你会受千夫所指,挨千古骂名,甚至受凌迟之刑,你觉得他这么做,不像是在害亲妹妹么?”
“王兄只是不信任你。”柔欢抱住自己,打了个寒颤。
“你醒醒吧,他只是不在乎你而已。我真是不明白,六皇姐,你已经身为长公主,地位尊贵非常,为何要跟着他做这种无法回头的事?”玉烟染皱眉,脸上慢慢褪去笑意。
“你懂什么!长公主和长公主还不同哩!你也是长公主,你扪心自问,你能跟柔佳比吗?在她面前,你有地位有尊贵可言吗?”
“你以为陈王篡位你就能有地位有尊贵可言?”玉烟染嘲讽道。
“三王兄登基后,我就是柔佳!她有的我也都可以有!我再也不用装得贤良淑德,我要让整个元京的贵女都看我的脸色!”柔脸上慢慢露出贪婪和狠意。
玉烟染呼出一口气,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