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佳长公主府。
“清萱是母亲没用,你惨死,母亲却不能为你报仇雪恨”柔佳抱着清萱县主的遗物,一对金玲手镯喃喃自语,不停流泪。
她刚从宫中回来,玉兮捷照样不肯见她,找理由打发她,清萱可是他的外甥女啊!他怎能如此狠心,自己只是要求他杀了柔缈而已,一个外人生的贱种,她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容许她活到现在。
“长公主仔细着自己的眼睛您还有小少爷要照顾呢。”卷珠等人在一旁劝,但其实个个也都红着眼。
“柔缈我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我可怜的清萱”
卷珠有些看不下去,轻声道:“长公主,依奴婢看,或许凶手真的另有其人呢?您想,柔缈长公主若是真害了小县主,离得那么近,温曦县主应该有机会听到动静,那可是温曦县主的杀母仇人,她何必包庇柔缈长公主,说什么也没听见呢?”
“闭嘴!”柔佳突然从卧榻上跳起来,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长长的指甲在她脸上留了四道嫣红长印。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柔佳指着她就开始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帮着她说话!来人,把她的舌头给本宫割了!赶出长公主府!”
卷珠扑过来抓住她的裤脚大哭,“长公主!奴婢求您,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滚出去!来人!把她拖出去!”柔佳心意已决。
一屋子下人惊恐地看着卷珠被狼狈拖走,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随便劝了。
柔佳气得手都抖了,“竟然连我身边的人都能被她蛊惑,替她说话,说,是不是你们跟她里应外合,害死了我的清萱!”
一时间,屋里哀声遍野,连连求饶。
可柔佳已经气疯了,道:“都拉出去,挨个审问,谁不招就打死谁!”
她的院子里闹得不得安息,终于惊动了整个府,教引女官根本就劝不住她,张岐不在府上,只好把张耀请了来。
张耀的神色也十分不好,眼底有深重的青色,脸色惨白,看得出他这些日子也过得十分不好。
“母亲?母亲!你别气啊。”张耀上前搂住她,扑在她怀里哭道:“耀哥儿已经失去了妹妹,难道您还要我再失去母亲吗?”
母子俩抱头痛哭。
教引女官急得团团转,“小公子,您好歹劝一劝长公主,莫要再引她哭了啊。”
张耀瞪她一眼,抹了一把眼泪,恨声道:“母亲,咱们定要打起精神来,皇舅舅不肯帮我们复仇,我们就自己来!他糊涂窝囊,咱们就不理他!”
教引女官惶惶道:“小公子,这话说不得啊,您可要慎言”
张耀冷笑,还啐了一口,“清萱倒是谨言慎行,她还不怎么会说话呢,结果呢?还不是横死!柔缈那个贱人,我绝不能让清萱枉死!”
柔佳稍稍清醒了些,哀伤道:“耀哥儿,你还是要小心些,他虽然不再宠着我们府了,但还是靖国皇帝,你要是在外头说这些让他听见,他还要把你丢去西山,他的心已经越来越硬了,我只恨我空有长公主的地位,却不能亲手杀了她。”
张耀坚定摇头,“母亲,皇上不帮我们,我们未必就没有办法。”
柔佳问:“你说什么?”
张耀站起来,对教引女官道:“你出去,我要同母亲说话。”
教引女官也不敢得罪这位混世魔王,慌忙告退出去。
张耀回到柔佳身边,半跪在她面前,抬着脸对她道:“母亲,我们不能下手是因为有皇舅舅压着,但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他都能管得了的,您说是不是?”
柔佳道:“胡说八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靖国哪有不归他管的人——”她忽然顿了顿,惊道:“你的意思是说别国的人?”
“是的。”张耀还有些稚嫩的脸上亮着阴狠的光,“元京又不是只有咱们靖国人,西罗、北晋还有属国的使者,要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人,皇上能管我们,还能管得住别人去杀她么?”
“这”
“母亲,我觉得我们可以找一个人帮忙。”
“谁?”柔佳疑惑。
“北晋的太子。”张耀笃定道。
柔佳惊了惊,“北晋太子?你说柔芙的夫婿?”
“母亲,我在西山那个鬼地方待了半年可不只是虚度光阴,我可看懂了很多事呢。”张耀冷冷笑着,“那个太子为什么不让湛王回北晋?当然是忌惮他的能耐,就跟仪王表哥做太子以前要把宁王表哥干赶出元京一样,我就不信他对湛王就那么放心!况且,我在西山还听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据说那个太子当年真正想娶的人是九公主,根本不是柔芙,也不是文琇表姐,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柔佳想了一会儿,问:“你想怎么样?”
张耀站起来,“母亲,我们可以利用柔芙姨母主动联络上那位太子,借他的手除掉柔缈,为清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