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涵回到元京时已经是半下午了,但他还是进了一趟宫,要他解释处置的事太多。
他安排在驿馆守卫萧玄泽的那些兵士是他培养的私兵,他们死了,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追究,所以玉容涵还是以萧玄泽逃跑为由带兵出元京,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让玉兮捷恼了他,这不是玉容涵考虑的范围。
玉兮捷听说此事,脸色很是不悦,沉声道:“柔缈在闹什么,她府上的人都管不好,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玉容涵躬身道:“父皇,许是长公主刚到东都,好些事来不及处理,再说我们也不必非要把湛王殿下……和柔缈长公主绑在一起看待,倘若我们都这么想,天长日久很可能也会给她自己产生这种印象。”
玉兮捷拍了拍龙椅,“太子所言确有道理,其实依朕看,柔缈未必没有委屈,只是……唉,她太犟了,什么也不肯解释,朕想给她说情开脱也使不上力。”
玉容涵赶忙点头,“父皇的重视,九姑母必然是知道的,也许她是有自知之明,才不愿给父皇添麻烦。”
“朕左思右想,还是应该把她召回元京,你怎么看?”玉兮捷突然问。
玉容涵愣了愣,这是他没想到的,但皇上这么问自然不是真询问他的意思,只是需要有人附和他罢了。
“父皇明察秋毫,可五姑母……”玉容涵犹豫着开口,他是很期待她能搬回来,但在这以前,需要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否则她回来了也住不长久。
玉兮捷也皱眉,柔佳的确是个难办的障碍,她性格跋扈任性,一心认准了是玉烟染害死清萱,她若是知道她回来,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
可偏偏,玉烟染非回来不可!玉兮捷心中很清楚,她是颗极关键的棋子,自己不能让她以为她万分重要,也不能对她弃之不顾,倘若果真如此,就会把她推给对手。
“这你不必管了,朕让你母后见见她,与她谈谈吧。”
玉容涵目光闪了闪,道:“是,正巧这几日五姑母经常进宫,有母后陪着,也许能让她平复许多。”
赵皇后和柔佳长公主的关系不太好在宫中不是个秘密,柔佳长公主进宫频繁肯定不是因为去找皇后,玉容涵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耍了个心眼,让皇上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
回元京的消息传到东都时,玉烟染正和一堆人一起吃锅子,小太监恭恭敬敬给她请安,简直像是迎她回去当太后一样奉承她。
“小的给长公主请安,长公主若用得上小的尽管吩咐,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太监笑呵呵道。
“皇上怎么就让我回宫了?我这刚搬到东都,怎么就又让我搬回去了?公公,可是出了何事?”玉烟染试探着问,虽然她心里一点也不惊讶。
“没事没事,许是太子殿下帮您说了两句好话,皇上也觉得在理,便下了旨意,长公主还是别计较此事,不如赶紧收拾行李回去得好。”
玉烟染想了想,忽然轻声问:”那湛王呢?”
“皇上没说,”小太监挤眉弄眼,“既然没说,不如一块搬回来,许多事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过去了么。”
“多谢小公公提醒。”玉烟染让云梦拿来赏银,把他欢欢喜喜送走了。
“唉,看来皇上也知道你多有无辜,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弦月叹道。
玉烟染看了她一眼,她们不知为何会有现在当初,但她自己心里可明白着。
三王兄要谋反,屡屡陷害自己是为了龙虎军,他想挑拨皇上与自己反目成仇,再借机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就能把龙虎军收归囊中。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诱导玉容渊膨胀野心,又把他引入死亡,嫁祸给玉烟染,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接着他又利用宁王夺嫡的心里与玉容涵争太子之位,无端增加国家内耗,进一步削弱他们双方的力量。
一个很明显的证据就是,他和李清弘狡诈地打着宁王的旗号做阴谋,实际上是在给自己铺路。
当初翁誉一心以为自己为宁王办事,才会因为宁王一封信直接拖累了柔霞下水,害玉烟染险些死掉,这虽然不是玉兮霆乐得看见的,但这笔账真算起来,还是要算在他头上。
为了得到龙虎军,玉兮霆做过事还远不止这些。
张耀陷害她偷到玉印、玉容灏的倒台、清萱的死,桩桩件件都是他的手笔,有他的参与,而做这些都只有一个目的——让她对玉兮捷失望,转而投向他,心甘情愿把龙虎军奉上。
玉烟染在想通这些事的时候已然觉得三王兄步步为营很是可怕,可在清萱死后她进宫那日,才明白皇兄更加老谋深算,技高一筹。
他竟然早就知道玉兮霆要谋反,却一直装作毫不知情,任由他以为自己一步步得逞,编织给别人的陷阱,殊不知,自己早已踏入了别人的陷阱中,四面楚歌。
为了不打草惊蛇,玉兮捷舍弃了容易被煽动的玉容渊和愚蠢又有野心的淑妃;舍弃了自始至终被利用和蒙在鼓里的宁王玉容灏;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