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府中,萧玄泽便告辞回了屋子。
“殿下,您有何吩咐?”无涯问。
“将此信送去慈航寺,给空澈大师。”
“是。”无涯不认识空澈是谁,便问:“要言明身份吗?”
萧玄泽道:“你不用多言,他认得本王。”
“是,对了殿下,秦师爷说,咱们的势力如今已经遍及潭州及周边一带,他请示您,是否要继续往靖国输送兵马。”
“继续。”萧玄泽望望窗外,时间一晃,他在元京已经住了快两年,两年来他殚精竭虑,日日思索如何能杀回北晋,如今这个念想,已经在一步一步中成为现实。
他还需要更多兵力来保护自己。
无涯告退,南北端茶进来,忽然被他桌上放着的一本书吸引。
“?殿下,您是要改行去当道士吗?”南北大大咧咧问。
“啪!”果然回应他的,是脑袋上被狠狠拍了一下。
南北揉着头上的包,扁着嘴道:“殿下从前可不爱看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从前不爱看,是因为用不上,如今能用上,自然要看。”
“您最近运气很差吗?”
“没有。”
“那长公主的运气也不差呀,她死里逃生,应该说运气超好了!殿下到底用处啊?莫非殿下是看小的点气太背,想帮小的转运?殿下,您果然是小的见过最好的主子了!”南北越说越感动,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萧玄泽:“”
“南北啊,”他无力道:“谁跟你说,这东西只能用来把厄运转为好运的?本王要用它把好运转为厄运。”
“啊?”南北闭上嘴呆呆望着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阵凉意。
到底谁这么倒霉,被他家殿下用如此玄妙诡异的手段对付啊,真是自求多福吧!
——
翌日一早,楚恣离上门拜访。
他来定是找萧玄泽的,虽说他们关系好,但楚恣离其实很少上门,今日竟上门来,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按规矩,他要先去给玉烟染请安。
玉烟染明明没什么事,却没见他,只推说自己不太舒坦,让弦月出面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让他在前院等着萧玄泽。
她就是不太想让楚恣离踏入她的地盘,更不喜欢他进纷纭居的后院,但事实上,英国公世子并不是个让她讨厌的人,其实,他坦率明白的性情还很合她的胃口,只是她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
带着些意义不明的暧昧,可又不像她见过的对她别有用心的男子,总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尤其是她跟湛王一起出现的时候。
前院。
“你怎么来了?”萧玄泽本就在前院见管事,听说他来了也没回屋换衣裳,直接见了他。
“我听说你派人给空澈大师送了封信去。”楚恣离凑到他身边悄悄道。
“嗯,请他帮一个忙。”萧玄泽沉稳道。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啊?你可小心一点,这一年我都跟着你提心吊胆的,你想想看,你生生把宁王拉下了马,还得罪了太子,我的殿下呀,这不是你北晋皇都,您能消停点么?”楚恣离嘴上哀叹,满心都在感慨自己交友不慎,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拉下水。
若是被他祖父知道他绑架宁王,搅合进党争中,还是和别国皇子一起,只怕不是被打断腿这么简单啊楚恣离心里不停流泪。
他去找了空澈简直是在危险边缘试探。
空澈大师是慈航寺有名的禅师,佛法精熟,言谈有趣,很受元京贵族追捧尊重,当初他易容来元京的那几年,他们年年都要偷去慈航寺听空澈大师**,若是因此将多年前之事泄露出来,绝对是麻烦事一桩。
“只是请他说两句话而已,不妨事。”萧玄泽淡淡道:“你放心,我是以湛王之名请他帮忙的,不会有问题。”
“殿下,你告诉我这次你要对付谁吧?要这般拐外抹角?连我也要瞒着?”楚恣离不死心,直接问。
“太子妃。”萧玄泽看他一眼,慢慢道。
楚恣离:“”
他不死心,准备劝上一劝,“我说殿下,您已经斗垮了我靖国一位皇子啦,您还想再斗垮一位不成?而且他已经是太子,今非昔比,您能不要让离如此难做么?”他风流地摇着折扇,痛苦道:“你若真存了这种打算,揣在怀里不同我说就是了,何必让我一个忠臣之后,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在忠君爱国与情同手足之间痛苦抉择呢?”
萧玄泽冷冷瞥他一眼,不客气道:“你这浮华的腔调越来越像南北了,而且本王一点也没看出你哪里痛苦。”
楚恣离哀怨地看他一眼,“殿下——”
“好了你闭嘴。”萧玄泽实在不想被南北啰嗦以后又听他啰嗦,简明扼要道:“我要对付太子妃不是对付太子,这你放心,不会触怒他,更何况你们那位太子,对自己的妻子甚为古怪,还不本王如此做,会不会是合了他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