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让白弋带着大家回去,自己跟着萧玄泽往东都的方向去。
天色不是很好,刮着有些冷的北风,玉烟染便撩了马车帘,朝马背上的萧玄泽喊:“殿下进来坐坐吧。”
萧玄泽望望天色,点点头,将马栓到马车上,临上车前,突然灵机一动,把手往马车一侧木头边缘上的倒刺上一划,接着若无其事地掀帘子坐进去。
“殿下到底要带我去见什么人?”玉烟染实在好奇。
萧玄泽看看她,“别想了,你一定猜不到,但你见到他,一定会是个惊喜。”
“那.....是多大的惊喜?”玉烟染不死心,眼睛一转准备旁敲侧击。
萧玄泽看她巧笑嫣然,明眸皓齿,难免心绪起伏,便坏笑一下,抬起手臂把她困在马车一角,逼过来道:“大约是......会让我嫉妒的惊喜吧,长公主见了人,也别忘了本王的辛劳才是呢。”
“才......才不会,”玉烟染眨眨眼,又眨眨眼,疑惑问:“嫉妒?”
“你许久未见到他,再再见到一定很欢喜,可你那样欢喜,是会让我嫉妒他的,所以长公主,”萧玄泽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笑意,偏还有些警告意味,让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情不自禁沉沦,他慢慢道:“别做会让我嫉妒的事哦?”
玉烟染被他如近距离下的一张俊朗面孔迷得神魂颠倒,哪有什么心思思索他的话有何深意,只含含糊糊点了点头。
初冬时节,郊外的天气明明寒凉得让人发慌,马车间的方寸之地却自有一番温馨情意,她由衷感到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烧云上,露在衣裳外面的所有地方似乎都已染上了晚霞瑰丽的色泽。
萧玄泽心中自有另一番紧张,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大胆地调戏于她,而看着一向聪慧灵敏的她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简直觉得无比新鲜,忍不住就要笑出来,他暗暗吸一口气,板住自己的面孔,撤回手。
“殿下!你的手怎么了?”玉烟染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血痕。
“啊,方才上车的时候划到了,不碍事,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已经流血了,”玉烟染望望那伤口,又看到他手上发红,懊悔不已,外面的天气那么冷,他骑马握着缰绳,到底会难受,他是位殿下,自然不好意思主动要求上马车来避寒,自己应该早些察觉,将他请上来。
“我帮你处理一下吧,殿下。”玉烟染说着,示意他将手伸过来。
“有劳长公主。”萧玄泽立即点点头,看上去十分感激。
玉烟染握住他手的瞬间,两人心中都有起伏,玉烟染的手很柔软,像是三月新抽条的柳枝,而萧玄泽的手看上去棱角分明带着凉气,她真正摸到以后,心里又是一阵懊悔加心疼。
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块丝帕,那是她平日用的,刚想用它来擦拭伤口,忽然顿住。
万一这块帕子不够干净呢?会否感染伤口?可她只带着这一块帕子用啊。
萧玄泽见她犹豫,不明所以,突然“嘶!”了声。
玉烟染见状越发着急,不过她也忽然想起,其实自己还带了一块帕子!
她从胸前取出一块深色帕子,萧玄泽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那是三年前,他教她打拳时,被她拿去的帕子,没想到云泽都离开了这么久,她还珍藏着这块手帕!
玉烟染倒显得比较高兴,这块帕子她从未用过,当年云兄给了她,就被她好好收着,所以用它擦拭伤口一定是干净的。
“这.....帕子......”
“嗯?是云兄的,怎么了?”玉烟染一边小心翼翼替他擦掉血痕,一边答道。
“那用他的帕子,合适吗?”
“没关系,他既给了我,定是希望我好好用,给殿下擦伤,算是一件善事吧,他知道了也只有高兴。”玉烟染神情恬淡安宁,目光专注地落在他手上。
萧玄泽心里很有些感触,从前说起云泽时,她的情绪总是异常激动,每当回忆起这个人,对她来说似乎总是痛苦悔恨大过美好温馨,而自从那一夜在望月阁的瓦顶谈过天后,她就好像放下了许多包袱,再说起云泽,不会逃避,不会勉强自己,而是勇敢的地,真诚地面对有苦有甜的过去,甚至能够坦然地提起他。
她似乎释然了许多,三年多过去,她终于肯放下这段过往,从愧疚里走出来,不再执着于对云兄的悔愧了。
“殿下,先简单包扎一下吧,等到了地方,再找机会清洗上药。”
“嗯,多谢长公主。”萧玄泽摸着那方帕子,又接着道:“也多谢这位云公子的帕子。”
玉烟染很是喜欢他的客气,也跟着友善地笑了笑。
马车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他们停在了一处非常僻静的山庄门口。
玉烟染从马车上下来,四处望了望,这四周都没有别的人家,只孤溜溜杵着这么一个偌大的庄子,里面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有些渗人。
萧玄泽上前叫门,道:“这宅子是英国公府的,英国公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