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话不是没有道理,有时候,一个看上去精妙到无懈可击的局,往往会因为一个细微的纰漏,而造成满盘皆输的局面。
随着罗比鸠的自尽和血书的出现,展决又找到了别的证据。
玉容灏的贴身小厮,被展决带走盘查,酷刑下招了供,亲口承认宁王前几天并非遭人绑架,只是为了和罗夫人耳鬓厮磨,才不允许他走漏消息,于是他只好诓骗禁军宁王被人掳走了。
玉容灏听了气得浑身发抖,险些连平日的涵养都保持不住,最可气的是,他明明知道那小厮说谎,却没有有力的证据辩白,因为他那几日在昏迷中,一个人影都未瞧见过,一句话也未听到过,根本无力说明他被绑架了。
柳侧妃给他支招,让他去找太医,让他们证明他体内留有迷药,可这种把柄连柳氏一个女子都能想到,楚恣离会想不到?他用的迷香很恰到好处,等玉容灏想起来时,早就查不出端倪了。
更何况,已现在玉容灏身处的不妙境地,哪个太医敢惹麻烦上身,替他证清白?所谓墙倒众人推,即便不推,也没有众人都推只有我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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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王府。
“宁王处境已不妙,但要想因此捞出长公主,还欠点火候,湛王殿下可有何好主意?”玉容涵道。
萧玄泽淡淡道:“仪王殿下是意欲问我怎么助你扳倒宁王吗?”
“就事论事而已,以目前的情形看,这两件事可算做一件,只要证明谋逆的罪名是宁王有意栽赃,长公主必然安然无恙。”
萧玄泽心道仪王果然是个劲敌,自己威胁他救柔缈,而他就反过来利用自己为他出谋划策,来日东窗事发,还可以用自己当挡箭牌,这样的敌人果真不可小觑。
靖国也真是人才辈出,倘若来日他登基为皇,萧珣那个半吊子在他手下大概走不过一个回合,届时靖国日益强大,北晋便岌岌可危了。
电光火石间,萧玄泽想了许多,但也没耽搁他回话,“眼下的确还缺一件事,彻底压垮宁王。殿下细想,皇上之所以会因此闹了宁王,是因为他心术不正,私自打龙虎军的主意,罗比鸠的死和血书确实能叫宁王有口莫辩,但也显得太过刻意,我们需要一件事来引蛇出洞,让宁王自己钻入圈套中,而这件事,则需要集中反映他的心术不正,为了权力地位不择手段!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
玉容涵听了这话不禁对萧玄泽又高看一眼,他心中一定有了主意,但自己问他,他只点到为止,绝不亲口说出这个法子,如此一来,便是把自己方才提的问题又抛了回来,而看上去,他又非常耐心地解释过,让人挑不出错处。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一是想讨他些便宜以解被他威胁之痛,二是想借此探探他对玉容灏,对靖国局面有多了解,借机探探他的实力,再者,他有多了解宁王,就有多了解自己,玉容涵不得不防着他。
显然,他这个计谋很快就被对方识破,他暗暗想:湛王能活到今日,果然靠的并非运气。
白弋道:“既是要找一个这样的把柄,仪王殿下想必比我们更容易,殿下可有何好主意?”
玉容涵看着他俩一唱一和,脸色不自觉有些发沉,冷声道:“我的确有个主意,可以试一试他。”
——
宁王府。
玉容灏坐在廊下饮酒,心情糟糕透顶,异常不安,他当然也知道父皇不能容忍任何人打龙虎军的主意,他下这般大的手笔除掉玉烟染有些冲动了,可他有件事实在想不明白。
父皇那般讨厌柔缈长公主,这次直接借谋反的罪名除掉她不就好了,军权可以顺理成章收回手里,他明明可以顺水推舟,为何要揪着自己不放?
他饮了一坛子酒,默默倚在廊下看月亮,心道若是能见见母妃就好了,母妃一定有主意,只要母妃在,样样事情都能打点好,可惜母妃已被困宫中数月,江州一案后,他一直无力为母妃申冤。
“殿下,柳侧妃求见。”
“不见!”玉容灏心烦得很,这个柳侧妃就是罗夫人的妹妹,安定伯府六小姐,他能有今日都是因为同柳五小姐传出了淫乱的丑闻,此刻看见她便要想起那件事,十分膈应。
“回殿下,侧妃娘娘说有要事求见您。”小厮道,“娘娘说她有办法解殿下的困顿局面。”
玉容灏果然听了这话来了点兴趣,懒懒道:“叫她过来吧。”
“妾见过殿下。”柳侧妃福一福身。
“你想说什么?”玉容灏抬头瞧她一眼,直白问。往常他是不会如此的,显得失礼,眼下在他自己府上,他也懒得伪装了。
柳侧妃看上去并不计较于他的生硬,又福了福道:“殿下,妾有一计,能让殿下拜托现在的难处,只是殿下要恕妾不敬不孝之罪。”
玉容灏奇怪道:“你说吧,本王恕你无罪就是。”
“多谢殿下,”柳侧妃轻启檀口,声调婉转如夜莺啼鸣,说的话却让玉容灏大吃一惊。
“你,你放肆!”玉容灏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