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萧玄泽手上有把柄,玉容涵只好问:“湛王殿下指什么?还请赐教。”
“不敢当,此事仪王殿下自己决断便好。”萧玄泽与他打太极,“听说殿下府上侧妃有喜,我与白弋殿下还未恭喜过殿下,失礼了,若是此事结束,必要送上贺礼的。”
玉容涵心里一动,他提起吴依宁,绝不可能只是同自己客套。
“吴侧妃同长公主关系一向好,她听说此事时,也是很高兴的。”玉容涵想起了在行宫那日的情形,她们彼此帮扶,撑到他赶来,那时候他心中很是宽慰。
“这大概是长公主在囚禁期间知道的唯一一件让她高兴的事了吧。”萧玄泽言语很是冷淡,“可殿下不要忘了,她是为何能知道此事的。贵国皇上当时下旨谁也不能去见她吧,殿下后来力压下此事,虽说是为了吴侧妃和她的孩子,可也包庇了真正该受罚之人,殿下说可对?”
玉容涵这才明白过来,萧玄泽是要他责罚赵芊雪,他要给柔缈出口恶气。
他握紧了拳头,这一刻百感交集。
京中盛传湛王同长公主关系亲密,但言语流露出的都是男女之间的艳事,他原本没想到,自柔缈出事,他肯为了她拿出这么大的筹码威胁自己。
要知道,自己知道他手里握着整个侯府和他如此大的把柄,此事不会善了,待将柔缈救出来,自己必要找机会杀了他灭口,心机叵测如湛王,不会算计不到这一点。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只是个漂泊在外的质子,自己却是最炙手可热的皇子,他威胁自己,可以算是以卵击石,就算他武功高强,可到底毫无根基,自己想杀他有成百上千种方式,他心知肚明。
但他就是为了救柔缈,愿意付出被成百上千种法子杀死的风险,甚至愿意事无巨细到连欺辱过她的人他也不放过。
这就是柔缈待他格外不同的原因吗?他深深想。
他不仅扪心自问,若易地而处,自己可能做到湛王的地步?即便是如此,他可愿放下家族利益,放下大好局面为了她重罚赵芊雪?
他可能?
萧玄泽见他许久不语,脸上神情有些冷酷,正想再威胁一番,反正他已跟玉容涵摊牌,两人日后注定你死我活,眼下也不用多客气了。
玉容涵却忽然轻声道:“这个请两位殿下放心,本王府上的人犯了错,本王自当处置,不会偏私。”
“如此,那便有劳了。”萧玄泽给白弋了一个眼神示意,随后起身,“今日叨扰许久,我二人便先行离开了,殿下若有了消息,还请速速告知我们。”
白弋作揖的同时,依旧警觉地用余光和耳朵观测着周围情况,见没什么危险,才轻轻朝萧玄泽点了点头。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离开。
——
此时城门早已关闭,他们没法回到府上,只好在京中先找个落脚点,在第二日被发现前赶回府里。
萧玄泽将白弋领回了葫芦巷子里的那间宅子中。
李大山一家就住在隔壁,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进屋后没点蜡烛,摸黑坐到桌边。
月光里,这间屋子到处漂浮着记忆的味道,安宁温馨,萧玄泽或许做梦也没想到,这间小小的,随意买下的屋子竟成了他千帆过尽后最最不舍的地方,让他从落魄的漂泊变成了窝心的回归。
白弋把剑放下,问他:“我们可以相信仪王吗?”
萧玄泽点点头,“他不得不救她,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白弋尚不知他用什么威胁了玉容涵,但他当时瞧见了萧玄泽扣下令牌的细节,便明白萧玄泽是好意,尽管带他来威胁玉容涵,但仍旧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不牵扯进这件事情中来,湛王非常谨慎周全。
“殿下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是谁陷害长公主?”
萧玄泽默了片刻,点点头,“不错,但我没有证据,必须要尽快找到他的破绽。”
“跟翁誉有关么?”白弋又问。
萧玄泽抬眸,心道以前柔缈说过,白弋是个非常心细的人,果然如此,他已经快猜到真相了。
“眼下不宜动他,更何况他只是其中一个环节,如今最要紧的,是如何驳倒龙虎军赶来西山这个谋逆的铁证。”
“殿下想闯天牢么?”白弋沉声问:“听说那个将领被关在天牢中,刑部正在审理。”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我们现在去估计没什么用,对方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污蔑,不是我们随便威胁几句就能让他反口的,我们得给他下点猛药。”
“殿下想做什么,我与你同去就是。”白弋神色淡淡的,似乎他们谈论的危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萧玄泽看看他,道:“她若知我们为她费尽心思,大约都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好了。”
“殿下很了解长公主,”白弋透过黑夜望着他,语气带着平淡的笃定,“明明你进府的时间最短,但你成了整个府里除她外最关键的人,殿下你很在意她吧?感觉你们像是相识许久了,可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