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把白弋等五人送上校场,他们六人穿统一的黑色劲装,系着金纹赤色腰带,个个少年英姿,拔俊朗,除了楚恣离一副闲散风流模样,其余人都神色肃然,严阵以待。
另一方向,玉容涵带着其余人也走上来,他们穿着浅青色衣衫,脚蹬白靴,儒雅倜傥,神色从容,与这边形成鲜明对比。
李清弘、张岐、周恒益都早已成年,昂首走上来时比少年人多了沉稳宽和的气度,再加上玉容涵冰山雪原一般的冷峻模样,一上场就吸引了众人视线。
“这两支队伍都有些意思啊,左边一队宁王、展大人、两位质子下似乎都手了得,右边一队中仪王、三位驸马球技卓绝,你们说哪队会赢?”不少人望着两方阵容,私下议论道,甚至还有些地方已经小范围开了赌局。
精明的朝臣却看得更远些,有人道:“这两支队伍也太古怪了。质子他们是代表长公主吧?可她不是同仪王结党么?怎会又同宁王组队?”
“也未必吧长公主的确是在宁王倒霉时得利,但许是人家运气好呢?你们忘了,她还一手cao)持了宁王下的婚事呢,那场典礼可不比仪王当初的差,她若依附于仪王,会如此不遗余力给宁王办事?宁王现在可不比当初呢。”有人反驳。
就在众人悄声议论时,两支队伍已经向玉兮捷行过礼,提杆上马准备开赛了。
楚恣离骑着马挤到五人之间,聒噪道:“喂,诸位,咱们既然来比赛,总得为点什么才能提得起干劲吧?你们说,我们为了什么好?”
白弋看了他一眼,脸上无声写着“无聊”两个大字,玉容灏沉着脸看着对面,没怎么认真听,展决见没人回应也不好搭腔,萧玄泽知道他们队伍人心不齐,光玉容灏就是个大麻烦,展决的用意也难测,此时实在乐观不起来。
楚恣离没收到回应也不气馁,催马拦在众人之前,半强迫他们停下,笑道:“为了长公主,你们看如何?”
几人都是一愣,半晌,展决忽然笑了一下,率先扬起马鞭冲出去,留下一句话:“甚好,就为了长公主!”
其余几人像是受到他的鼓舞,纵马很快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裁判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他将雕花藤球高高抛掷空中,然后迅速退出校场。
两根长杆同时伸到空中,几乎擦着彼此而过,展决和张岐抢球,展决手好,第一球抢到了,校场周围赞声不绝,纷纷道不愧是皇上边红人。
藤球落地,骨碌碌往白弋这边滚,白弋一伸长杆,带马往前奔去,余光一扫,对面玉容涵和赵梁从一左一右跟上来,他运了一段路忽然住,横杆一扫,把球推给了后的玉容灏。
玉容灏的马似乎出了什么岔子,一开始就没听他指挥,此时他正凝神控马,见球直奔他而来忽然慌乱,他这一慌,被李清弘逮到机会,长杆一捞把球捞了过来,并迅速传给了稍远处的陶琅。
玉容灏的面容微微扭曲,万没想到李清弘竟敢在这种场合给他没脸,他冷冷望去,李清弘朝他神秘一笑,并未理会。玉容灏以为他在做戏,只好收了心思,凝神观察场上形势。
李清弘非常狡猾,击鞠比赛的规则中有一条是,必须一队中所有人都接过至少一次藤球,最后接球那人才能带球进球门,否则进攻无效。眼下对面白弋、玉容灏、展决都带过球,为了最快进攻,最佳做法是让没带过球的楚恣离、萧玄泽、周恒衷中的任意一人或两人来抢陶琅的球。
李清弘判断,周恒衷和楚恣离都不会武,想在重重围堵下带球扔过近一人高的球圈很困难,因此应该是萧玄泽做最后的进攻,而周恒衷前几才刚被陶琅无礼轻薄过,对他一定有非常重的心里影,将球传给陶琅,周恒衷势必方寸大乱,单剩一个楚恣离,不足为惧。
他预判很高明,周恒衷果然迟疑了一下,陶琅狠狠眯起眼睛,带球特地从他旁擦过,以一个极小的角度撞了他的马一下,充满挑衅却不犯规。展决和白弋只好调转马头去追他。
“下!将球传给我!”赵梁在一边大声嚷道。
陶琅挥杆而起,落下时狠狠一甩,藤球越过赵梁的马,直直滚到玉容涵旁边,而玉容涵也完美地接下了这一局,带球就跑。
不仅赵梁、前来拦他的白弋和展决也扑了个空,赵梁心有不满的同时也哈哈大笑,满是嘲讽之意。
陶琅止住马速,还不忘冲着周恒衷露出一个邪的笑,周恒衷气得脸色刷白。
玉容涵神色镇定严肃,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带球往球圈处靠近,他要等到赵梁靠近周恒益后把球传给他。
李清弘来接应他,两匹马靠近时,他忽然挥杆一动,藤球灵巧地绕开玉容涵长杆的顶端,往一旁滚了滚。
玉容灏没有丝毫迟疑,从马背上弹起,整个人倒挂在马肚子上,伸臂一捞,以一个极限姿势将藤球收归自己杖下,这一波抢球可以说非常精彩,校场周围一片叫好声。
玉容灏回头看了玉容涵一眼,眼底像是有什么深意,玉容涵微微皱眉,转向李清弘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