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茶楼。
翁誉坐在二楼雅间中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品着一杯清茶,看上去悠闲温雅。
青墨问他:“公子,您说那位姑娘会来么?我们都已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若再不来,我们都该回府了。”
翁誉淡淡道:“会来的,事涉长公主,她不可能不来。”
“可她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会。”翁誉晃悠着青瓷茶杯,勾了勾嘴角,“你看,那不是来了。”
青墨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就见一个俏生生的丫鬟,梳着双平髻,簪着蝴蝶流苏簪子,一青色梅花褙子粉蓝色襦裙,如一只小鹿一样在人群中左顾右盼,随后走进了这间茶楼。
翁誉在楼上笑了笑,随即端正了脸色,指使青墨退下。
青墨退出房间没一会儿,这个姑娘就走了上来,两人对视,她刚想说话,青墨却扭了头,先她一步将房间门打开,随后便恭敬地垂首立着,生生让她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姑娘只得进了屋子,青墨在后将房门带上。
翁誉转过头,看到柔霞一副丫鬟打扮,却格外乖巧俏的模样,愣了愣,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长公主,您这唉,委屈了您。”他上下打量她一番,露出愧疚的神。
柔霞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笑道:“不妨事,我还是头一次一个人在元京中逛呢,有意思的。”
“长公主这一路累着了吧?快坐,这里茶品简陋,长公主请担待。”
柔霞道过谢,没喝茶,而是道:“先不说这些,你传于我的那张字条是何意思?”
昨傍晚,她独自在院子里闲逛,前一早她从纷纭居回来后自知所做失礼,便闭门不出,如今已经闷了两,八月暑,闷得她有些无精打采。
晚膳没什么胃口,她就让彩绢给她做些小点心来,彩绢便说要做绿豆海棠糕,她现去大厨房领的绿豆,回来时还带了一小盘水晶芙蓉糕,让柔霞先垫垫肚子。
柔霞原本不想吃,但忽然想起在东都那些天,翁誉经常会派青墨来给她送这道点心,每每吃一些总能开胃,翁誉细心,她偶然听他说过,那芙蓉糕掺了山楂,这才酸酸甜甜的,于是捻了一块放入口中。
味道很熟悉,她笑了笑,等吃到第二块的时候,她忽然皱了皱眉头,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缠着线的字卷。
她疑惑地将那字卷打开,只见上边写着:“长公主恐被湛王迷惑,请速来商议对策。明东来茶楼雅间,切记小心,你边有人跟踪,誉静候。”
柔霞满心疑惑,想把这字条拿给玉烟染看看,可刚走到门边,忽然想到字条上写的,担心翁誉私下里议论玉烟染会被降罪,思虑再三,仍是决定先来见他一面,听听他的说辞。
翁誉直视柔霞,目光清澈坦dang),但眼眸深处有着某种无法掩饰的焦急担忧,他道:“长公主,誉实在别无他法,才来求助于您,我们长公主她许是被那位湛王迷了心窍,誉担心湛王会对她不利。”
“湛王?”柔霞想了想,道:“湛王下看上去是有些不好相与,起初也与缈缈不太对付,可他们这些子以来,并无冲突啊。”
“这就是湛王的高明之处了,”翁誉道:“他进府不到一年,已经哄得柔缈长公主与他与他形影不离,要知道,长公主一开始可是厌恶他厌恶得紧呢,如此看来,他的手腕还不够厉害么?”
“也许是他们彼此欢喜呢?下为何觉得,湛王要对缈缈不利?”
翁誉的脸色沉了下去,道:“起初我也没有发现,湛王进府后,他对其他人的态度还不错,偏偏对我敌意明显,一开始我并不明白,直到后来我才发觉,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管着府上各种事务,来往应酬,甚至是钱银。”
他说完顿了顿,瞄了柔霞一眼,见她眼底有困惑,接着道:“之后,他开始同我争抢府上管事之权。誉这般说并非要抱怨长公主削权于我。你细想,湛王一开始那么厌恶长公主,厌恶待在长公主府上,又为何会对掌管府上事务这般衷?”
柔霞便问:“为何?”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掌控得了整个府邸,四处安插眼线,来达到他的目的。”
柔霞回想起来,现在府上的确大多数事务都是湛王在打理,府上一直有湛王夺走了翁誉下的宠和权力的流言蜚语,下人们还说湛王暗中排挤他,不许他靠近长公主,她一直以为,湛王这么做是嫉妒翁誉得缈缈的信任,如果不是这样……她心里有点害怕,抖着嗓子问:“他有什么目的?”
翁誉道:“还能有什么目的?湛王是北晋皇子,他思夜想的必然是回到北晋,报做质子和面首之仇,他如此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岂是好对付的?”
柔霞咽了口口水,摇摇头。
“柔霞长公主,他为人极其傲慢,我听说他昨还不顾礼节,在宫门口公然同仪王下争论,最后还是羽林卫中郎将展大人出面打了原场。这样一个傲慢自负的人,怎会心甘愿屈居在长公主府?而一旦将他放虎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