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被淑妃请去长信宫,正赶上玉容渊从启智殿下学回来。
他一见玉烟染还跟往常一样,拉着她东讲西讲。
难怪他在宫中有发闷,玉容涵和玉容灏都到了岁数,已经搬出了皇宫,他跟玉容汀不亲,玉容溪又太小,没人陪他玩,他难免觉得无趣。
玉烟染给他讲她府上那些小猫的趣事,他们搬到新府邸后,地方大了不少,就将西苑一处院子腾出来,专门养些猫猫狗狗,白弋每日除了去找百里渔,多数时间都耗在那处。
她从腰间解下一个泥塑的小猫形玩偶,递给玉容渊:“我府上下人捏的,它叫花花,最喜欢躺在草丛里晒太阳。”
玉容渊接过来爱不释手,喃喃道:“九姑母,我何时也能长大出宫住啊,真想亲眼去你府上看一看。”
淑妃嗔道:“你这话叫母妃真伤心,竟这么想离开母妃去外面。”
玉烟染笑道:“你急什么,总能看到的。”
淑妃又道:“长公主,夏季您府上会否办宴?您能不能跟皇上求求情,带容渊去您府上玩一玩,就像办乔迁宴时带柔霞长公主去时一样?嫔妾自知这要求有些过分,但容渊实在总念叨您,您看”
玉容渊听他母妃竟这般宽容大度,立刻充满希冀地看向玉烟染。
“我这些日子还没想过办宴的事,再说,怎么也得在五皇姐府上办完之后吧,所以还没个定数呢,容渊若实在想出宫玩,等五皇姐府上办宴时,我带着他去。”
玉容渊听了也很高兴,淑妃却顿了顿,才笑道:“那多谢长公主关照容渊了。”
“容渊是本宫的侄儿,关照是应该的。”玉烟染淡笑。
接着,淑妃又逼着玉容渊给她背书听,请她指点,她在长信宫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告辞。
出宫的路上,她回想了一下淑妃的话,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她很希望自己能天真地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行走宫闱中,一句话也不能多说,一步都不能走错,她很难将淑妃的反应完全忽略。
她默默回了府里,简单吃过午膳,躺下歇晌。
太阳偏西时,云梦进来,满脸古怪道:“长公主,湛王殿下请您去后花园,说是有要事找你。”
玉烟染放下话本子,诧异一下,才道:“那你跟我去瞧瞧吧。”
两人沿着小径步上花园,来到一片槐花林中,这时节槐花已开,成串成串挂在枝头,蜂蝶绕舞,香气浮动。
玉烟染身上不用浓香,蜂蝶吸着槐花的香气,也不靠近她,她平淡地往前走,看见萧玄泽站在一树紫色槐花下。
他一身墨色长衣,翩翩风姿也尽数收敛,满眼初夏美景中,他看起来甚是违和,但又无比显眼,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腰间系着一柄长剑,玉烟染四下一扫,满地紫色白色落花,香气馥郁纷扬。
“”这是遇上什么堵心的事,跑来辣手摧花了?
云梦一见那把剑,又想挡在玉烟染身前。
“你退下吧,去林子外面等。”她吩咐。
云梦再担心,也不敢违抗她的话,行了礼退下。
玉烟染站到花树的阴凉下,挑眉问:“湛王殿下有事?”
萧玄泽望她一眼,道:“那日赌局我虽输了,但我们并未分出胜负,你敢不敢再与我比试一回?”
玉烟染诧异,“为何要再比试一回?就是你赢了,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哦?长公主已经预感自己会输?有自知之明。”
“你?!”玉烟染瞪眼。
“比不比?不比我走了。”
玉烟染气得捯饬,这什么人?把人叫来他要走?没门!
“比!这次你说怎么比。”
萧玄泽唰一下抽出腰间佩剑,透过花树的金红光芒在银色的剑刃上大放盛辉,刺了两人的眼睛。
玉烟染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纹丝未动,萧玄泽暗暗叹气,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也不知该夸还是该说。
他将长剑往两人中间一掷,长剑直直插入松软的土中,土里拌着零落的花瓣。
“我们就抢这把剑,谁先抢到算谁赢,如何?”
“很行,就如此吧。”她话音刚落,身子已经动起来,急向长剑掠去,轻灵又迅捷,像是涉水而过的白鹭。
萧玄泽却未有一丝讶异,他已经领教过她的鬼聪明了,心中早有警惕,他一步跨到剑旁,举起手臂挡住玉烟染的手。
玉烟染快速抽回手,从他手臂下伸出去,萧玄泽要来捉她手腕,玉烟染眯了眯眼睛,灵巧地避过,这一招“雁过留声”还是他教的,旨在等对手拦截下上一招时攻其不备,在同一位置再出一招。
萧玄泽不收手,企图守株待兔,再捉她手腕。
玉烟染打从端午那晚就发现了,他好像十分清楚她攻击的路子,于是勾了勾嘴角,吸一口气跳起来,抓住槐树的枝丫,大力往下一扯。
无数飞花扑簌簌落下,宛如散雨,原本已察觉不出的香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