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和无影纵马踏入皇都的刹那,只觉连日赶路的疲惫尽数消散,神清气爽。
“殿下,要先回定国将军府换身衣裳吗?”无影问。
定国将军府是萧玄泽的外家,定国将军是他外祖父,他常年出游在外,在皇都时经常寄宿在府中,是以无影如此问。
“先回宫面见父皇母后吧,晚些再出宫见外祖父,我去信说三月末到皇都,他一定想不到我中旬就回来了。”
于是两人策马往皇宫赶。
守宫城的见六皇子回来,痛快地开了城门,两个下马徐徐而入。
萧玄泽看了看两旁,道:“往年我回来时母妃宫里都会派几个人在这等我,今年竟是半个人影也无。”
无影道:“殿下方才不是还说,我们回来早了。”
萧玄泽点头,没在意。
少顷,萧玄泽兴致冲冲赶到北晋陛下住的宫殿,却被总管太监张忠显拦住。
“哎呀六殿下回来了,陛下念叨您多日呢。”
“父皇可好?本宫这就进去向父皇请安!”
张公公却拦在他跟前,笑呵呵道:“六殿下来得不巧,陛下正在里面见几位大人商量军务,不得空,殿下不若先去看看娘娘,晚点再来给陛下请安?”
萧玄泽听了也不多想,客气行了半礼,道:“多谢公公相告,本宫晚些时候再来。”
张公公道:“六殿下客气。”
萧玄泽走后,张忠显一张笑脸瞬间垮塌,眸中含着恶毒幽冷的光。
须臾,他走进内室,恭敬道:“陛下。”
“他回来啦?”龙椅上半倚一个高大身躯,大半衣袍都笼罩在龙椅的阴影里,看不到神色。
“六殿下见陛下会见朝臣,便说先去看望云妃娘娘了。”
皇帝听了十分不悦,哼了一声,“不孝子,连在此等一等的耐心都没有,朕这些年真是白疼了他!”
“陛下息怒,想来六殿下只是太过思念娘娘罢了。”
皇帝眼睛眯起来,幽幽道:“只怕他见了云妃,很快还是要来找朕哩!”
萧玄泽快步穿过宫里的曲径小路,精致回廊,往云妃的画颜宫走去。
一路上许多宫女太监见了他都一副慌张无措的样子,匆忙行礼,萧玄泽心想,定是自己太久没进宫,突然出现,吓到了他们。
他快走了几步,母妃一定很想念他!
“母妃!”萧玄泽迈入宫门便喊。
令他有些吃惊的是,并没有他想象中云妃带着众宫女出来迎自己的景象。
诺大的宫苑中只有两个眼生的小宫女在洒扫,殿里非常安静。
萧玄泽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快步迈入殿内,轻手轻脚走到了云妃寝殿前。
“母妃?”他轻声唤。
殿内传来一串脚步声,绣着湘妃竹的帘子被撩开,凌霜激动道:“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到底发生何事了,母妃呢?”
凌霜让出位置,从她身后出来一个柔美温婉的妇人,只是一脸病容。
“母妃,您生病了吗?叫太医来看过吗?”萧玄泽上前搀上妇人的手,目光扫向凌霜。
凌霜屈膝,“回殿下,看过太医了,娘娘每日都要服药。”
云妃却握住萧玄泽的手将他往外推,口中直道:“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快走,别进宫来!”
萧玄泽大惊,“母妃,到底发生了何事?”
“别问了,你外祖父怎能不告诉你让你回来?”云妃说着说着竟小声哭起来。
“若是母妃与外祖父有什么事,便是不许我回来,我也定会赶回!外祖父便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与我说什么。”萧玄泽沉声郑重道。
云妃叹了叹,让他坐到椅子上,才慢慢道:“皇儿,我说了你千万别冲动,母妃与你外外祖家目前都还好。”
萧玄泽的手紧了紧。
“一个月前,你父皇收到了一封密信,写信之人举报你外祖父与北晋属国以及邻国私下有大量生意和军务往来,并有信函为证,他,他指你外祖父有起兵造反的嫌疑!”
“一派胡言!”萧玄泽从座位上跳起来,“谁敢传此诛心之言!无中生有,简直可恶!”
“你父皇自是不信的,但因有信函为证,到底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是下令调查,偏偏你外祖父的一个门生招了供,而且自尽了。”
死无对证!萧玄泽慌了慌。
“皇儿不必担心,你要相信你父皇,他不会冤枉了你外祖一家的,定国将军府流传数十年,誓死保卫皇族荣耀,你父皇怎会轻信奸臣之言?”云妃说话轻声细语,听入耳中十分温和。
萧玄泽心想,母妃心中也十分慌张吧,她说的话兴许连她自己都不信,否则,她不会在看见自己时那样强烈地想要赶走自己。
“那母妃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云妃娘娘目光闪躲,“你父皇说到底要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