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书馆开张了。
玉烟染给它取名云烟书馆,萧玄泽听了直笑,问他能不能用点心,好好取个名字,不然回头等公子问起来,要怎么说?
玉烟染却说:“我没看过几本书,不知道怎么取名,给公子写信他又不回,不这么取能怎么取呢?云兄若觉得不好,要不你取一个?”
一句话把萧玄泽堵了回去,照他目前的身份来看,显然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有学识,是以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楚恣离行事从来不按常理,萧玄泽怕他知道书馆的位置,心血来潮跑过来闲晃,两人遇上,便推说恰巧有事,不能过去。
所以开张当天只有玉烟染带着静影去坐镇。
因他们最近都在忙着印彩印版的,为了能赶上逸王来收书的进度,旁的书都用普通手法印的,店里目前为止也只摆着这些普通书籍,内容多是词册、游记、字帖一类,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质量很好,墨迹依旧印得均匀,让人看着舒适。
李大山有点着急,觉得玉烟染虽然聪明,但于做生意还欠些火候,私下跟她讲:“烟公子呀,这个开铺子要有特色才能吸引人,比如我在东都干活的那家书馆,经常会卖些特别的画册,所以生意格外好。咱们书馆既然能印出彩色书,还能得逸王青眼,为何不摆出来告诉大家呢?”
玉烟染不知道他说的特别的画册是些什么画册,但她很乐意见李大山对自家生意这般上心,便跟他讨论起来:“现在先不急,人家逸王书馆的人只说看上我们的书,我们却不知他们用在何处,就算现在摆出来,也没多大影响力。”
李大山点头。
“没有影响力,书就卖不出价,等逸王帮我们打出名气,我们再想抬价又会叫人不满,故我判断迟一些再摆出来,生意不差这几天。”
“还是公子想得周全!”
这日一早,玉烟染带了静影来到琴弯巷,静影惊讶,小声问:“这是……公主开的铺子?”
“不错,怎么样?”
“……公主您太厉害了,奴婢觉得其他公主是做不到您这样的。”
玉烟染在元京没有根基,没有背景,还被处处针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隐藏身份做起生意,对于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来说,的确不易。
两人走进店里,因为地方小,店里只有李大山和两个小伙计,其中一个便是那日与街霸老六周旋的,萧玄泽见他机灵就让他来看着铺子,另一个也是挑出来的,生的眉清目秀,两人齐齐和玉烟染打招呼:“烟公子早!”
“嗯,”玉烟染笑盈盈道:“李掌柜,恭喜恭喜!”
李大山迎出来行礼道:“公子折煞我,公子瞧瞧哪还有不妥当的地方,我们再改!”
“不必,云兄让你们收拾的,肯定不会有不妥,他今日有事不能来,咱们就等着到时辰后将匾额挂上,放两串爆竹便好。”
——
另一条巷子中一个破落院子里,挤了许多人,他们围着一个脸上有十字形刀疤痕迹,留着黑胡子,面貌凶恶的中年男子。
一个小子从院门外跑进来,溜到一人身边耳语几句,那人点点头,站起来笑道:“二哥,您答应帮我收拾收拾那个书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您看?”
刀疤男抬头,开口,嗓音沙哑:“那家铺子有什么特别的么?背后可有什么人?”
老六嗤道:“能有什么人?我的人这两天一直盯着,他们铺子做主的跟京里勋贵没什么关系,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掌柜的都不是元京本地人。”
刀疤男道:“那个卸你胳膊的人呢?”
“他?今日铺子开张,他和他叫公子那人都没露面,所以二哥啊,今日可是绝好的机会,过去教训教训他们,不然,这街上还有谁把二哥您看在眼里?”
刀疤男被他说动了,起身拍了拍土,挥手道:“既然如此,你带路吧,我去见见那书馆的老板,看看他到底凭什么敢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
于是,他带了十几个人,浩浩汤汤往琴弯巷来。
快到午时,李婶带着小松小腊,其他匠人和伙计过来凑热闹。
李大山请示:“烟公子,吉时快到了,可以准备上匾额了。”
“行,开始吧!”
小松和小腊欢呼着跑出去,嚷嚷着要放爆竹。
人群正欢腾的时候,巷子另一头,刀疤男带着一群小子气势汹汹而来。
气氛有一丝凝滞,大家侧目好奇地望着。
店里的小伙计凑到玉烟染身边,小声道:“烟公子,他们中有那日来店里捣乱的,就在那刀疤男身边。”
玉烟染点头,这是上次被打得不服气,想找回场子的?
她知道有人来闹过事,不过云兄跟她说过都已解决好,是以她看见这群人虽然惊讶,却并不害怕。
云兄既然说解决好了,而且他今日没来,那么就绝不会有危险。
她领着书馆众人,不动声色与对方相望。
刀疤男见为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