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伤心,又要想着各种事情,又要忍受楼下的吵闹,整个人真的就要快绷不住了。
可是就算这样,叔叔姑姑们还要拉着她说这些话,韩子焉好几次都想要站起来大骂他们一顿,但是都强自忍住了。
韩子生是个内向的性格,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谁也不理,啥也不管,连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韩子焉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真是孤立无援,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这里公司的人她也都不熟悉,一个得力的可以帮他分担事情的帮手都没有。
她好几次都想要不自己也死了算了,一了百了,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可这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但也可见她现在的压力是有多大了。叔叔和姑姑们找她要说的无非就是父亲韩楚的股份还有财产,他们也真是够厉害的了,竟然把他家的家底调查的清清楚楚。
有的连韩子焉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也很清楚,韩楚的家业是老韩家祖辈传下来的,不是你家一家就可以独占的,我们兄弟姐妹那可都是有份的。这官司就算打到天上去也打的过儿,当然我们也不想闹的这么僵,让别人看笑话就不好了。
子焉你是明白人,这个道理你总是懂的,现在我们就要你一句话,表个态就行,具体的我们可以等葬礼办完再说,不着急。
韩子焉心说你们还不着急哪?这几天都等不了了?但是尽管他们步步紧逼,韩子焉却始终不松口,说这个以后再商量吧,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有弟弟。
二叔说子焉啊,回避总不是办法,子生才多大?他懂什么啊,还不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当家做主?不是我们逼你,有些话啊,还是早说的好,早说早了嘛。
省的事到临头,大家吵吵闹闹的不好看,趁着人都在,我们都说好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大家也都不伤和气。
韩子焉苦笑着说叔叔姑姑啊,你们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我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你们让我现在就答复,我真的是答不出来。
韩子焉的老姑是个泼妇的性格,向来就是蛮不讲理,见韩子焉不吃软的,就开始来硬的。冷笑着说哟,这就受不了啊?过去的孝子那可是要跪在灵前守七天七夜都不带合眼的,你这才两天就不行了?问问良心,说的过去么?
二叔也说子焉你看你这话说的,谁不累啊?我们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是天天在这里熬着,我们都没说累,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还喊起累来了呢?平时娇生惯养的也就罢了,这是什么时候?咬咬牙你也得停住啊。
他们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每天除了吃喝屁事不管,想睡就睡,想躺就躺,甚至还能打麻将消遣时间。养足了精神,天天就惦记着折磨韩子焉,这样的长辈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在如此豪门,自称都是上等人的身份,这么做就有点表里不一了。
韩子焉对他们真的是无语了,已经快十一点了,韩子焉的睁不开,可是老姑一见她不吭声,就过来用力的拍她一下,要不就在她耳朵边大叫子焉你干什么呢?我们长辈跟你说话呢你还睡了?太不懂事了吧!
楼下却又响起了阵阵放肆的笑声,这是堂哥堂弟们回来了,肯定又喝上了,这个晚上又是一夜不得清静了。三叔见韩子焉神色不愉,总算说了句人话,说这帮小子怎么又喝上了?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天天喝像什么话?
老姑却说喝点怎么啦?孩子们都忙乎了一天了,累了乏了喝点酒解解乏怎么啦?再说他们哥几个都好久不见了,在一起聊聊天也正常嘛。我们说我们的事,子焉,这次你姑父可说了啊,以前都没有占过老韩家一点便宜,这时候要是再啥也没有,那就不近人情,说不过去了啊!
说的这都不叫人话,韩子焉心说感情你们是来占便宜的啊,有点不是时候吧?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说两句硬话可能他们这一宿都不会让自己清静的,冷笑一声正要开口,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韩子生。
他长的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他平时就是一个蔫吧人,用韩子韬的话说就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读书读的脑袋都坏了,老韩家怎么出来这么一个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