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看,满清皇室开始渡河了。”一个参谋指着巴林桥上出现的明黄旗帜,说道。
裴成义拉开望远镜,细细一看,那些正是满清皇室,所用的马车也都是汉家模样,不是蒙古人常用的那种,眼瞧着左翼巴特那边已经把靠近敌骑兵的几群牛羊驱赶走,战场没了障碍,而且那里距离巴林桥比右翼也近一些,若是能击溃,便可以用火炮炮击巴林桥,切断敌人的退路,全歼河南之敌,于是吩咐道:“把六磅炮留下,飞骑炮和榴弹炮全部调遣到左翼,让巴特进攻,告诉他,我们炮弹不多,必须一击击溃敌之右翼。”
飞骑炮都是轻便火炮,先进的炮架让它们调动起来非常方便,在主战场上,飞骑炮连算不上什么重火力,但在这片战场,没有什么武器能比它有更强的火力和更远的射程了,而巴特接到命令,兴奋异常,他早就看出,自己面对的骑兵虽然上万,但来自漠南蒙古七八个部落,都是没有见识的土包子,刚过了冬天,马匹羸弱,又被抽过丁口,兵卒素养也不高,多见苍首老兵,甲胄更是谈不上。
而他麾下的骑兵则在六千左右,一半是吉林绥靖区征调的兵马,素质也不是很高,但另外的本部三千骑却是精锐,更不要提还有炮兵支援。
接到进攻命令后,巴特全军压上,先掩护飞骑炮兵抵达炮兵阵地,因为对面没有什么像样的火炮,所以炮兵们一直前进到距离敌锋线两百五十米才是停下,放列之后,立刻开火,而对面的蒙古骑兵显然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炮兵,甚至有人捡起因为下雨而未爆的榴弹,二百五十米,霰弹的绝对杀伤区,火炮用霰弹在蒙古骑兵群中点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清军右翼被火炮打的是鬼哭狼嚎,而巴特却仔细观察着战场,他向来自信,却一点不自大,他敏锐的观察到清军中军有一支马队在运动,看服色旗帜似乎是满洲兵,而且应该是护卫君主的葛布什贤哈超营,这意味着,满清皇帝确实在面前的敌营之中,而他也清楚,这支没有出现在主战场的满洲强军纵然只有千余,仍然是能改变战场格局的力量。
“让藩兵进攻。”巴特挥手示意,这超乎了将领们的预料,毕竟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巴特却坚持如此,他不会在满洲兵登场前,就派遣精锐上阵、
所谓的藩兵就是吉林绥靖区的军队,约有三千骑,满洲、蒙古、女真混杂其中,是辽东光复后被辽东军管会和吉林绥靖区用盟旗制度编列的,他们只有出征的时候才会获得军饷,而且需要马匹军械自备,当然因为实在是穷困,这些人装备多是来自光复辽东时的缴获,而各队的长官也是各旗的扎萨克或协理章京,事实上是外藩,所以被叫做藩兵。
藩兵多是轻骑,也没有经过整编训练,所以作战模式也多遵循以往,率先出动的是上千擅长骑射的藩兵,多是去年秋季以来归附的蒙古人,他们斜切掠过敌阵,向半空中射出一排排的箭矢,这些轻箭到达最高之后,便是落在敌军阵列之中,给原本被炮轰的七零八碎的蒙古兵造成更多的混乱。
其实对付这类骑射掠阵,火器的密集齐射最为有效,当然,步弓也可以,毕竟骑兵用的角弓拉力少则六七斗,多也不过一石余,再硬就在战马上难以施展了,而角弓的上限则是步弓的下限,双方对射,骑兵如何能敌,但问题就在于,穷困且习惯了小规模游斗的蒙古人中少有步弓,只能以骑弓还击,而藩兵多有甲胄,至少也能混一件半旧棉甲,而对面的蒙古兵连皮甲都是不全。
轻骑来回掠袭了两次,清军右翼便是大乱,正见其要整备阵列的时候,其余藩兵已经跟上,两千余骑不管不顾的冲入了阵列之中,与清军厮杀起来,双方混战在一起,蒙古人的弯刀十分适合这种战斗,左右手可以顺畅交换,格挡劈砍都是方便,相反,陆军用的马刀便没有那般顺手了,可清军根本没有优势,原因很简单,藩兵虽然都骑马随军出征,但很多根本算不上骑兵,特别是那些刚接受合众国恩封,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女真各部,一入阵便是跳下马,解下长矛、大刀,自顾自的拼杀起来。
这些家伙都是披甲,使用的也是双手武器,远的矛刺,近的劈砍,遇人杀人,遇马刺马,又是刚加入的生力军,出击前上峰许了杀一人赏二十两的赏格,个个都是红着眼,不惜命,一人拼命,十人难挡,千人拼命,更是无人可挡,蒙古兵被杀的节节败退,逃进了车营的还自罢了,那些跑到河边的,无一不是被枭首。
不出巴特所料,藩兵的进攻占据上风后,清军主帅立刻派遣了精锐逆袭,只见千余葛布什贤哈超的士兵冲杀而出,反击藩兵,这些都是护卫清帝的精锐,从满洲八旗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兵,个个悍勇,且都身披重甲,一入阵,便是席卷出一片血浪来,特别是锋线两翼的骑兵,手持强弓,左右驰射,很快就稳住了局面、
“将军,让藩兵撤下来吧。”参谋见藩兵难支,提醒巴特。
巴特道:“此刻撤退,满洲精骑定然缩回本阵,我军前番进攻便是毫无意义了,不管怎么着,也得把这群满洲精锐引出来,聚而歼之,这些都是满洲之骨血,这次不杀,让其退到漠北,便是我国我军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