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少数的,别的不说,这燧发机就是极为繁琐的,用的钢料也是少见的。”一个年轻的士兵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说道。
这是巴特的骠骑兵营在福建鏖战的时候入伍的士兵,是南方少见的骑术了得的,只是射箭功夫差强人意,但有一点却是所有人不及的,那是会一手修理和养护的功夫,骑兵的武器,很多小毛病他都能收拾了,而养马护马的水准也是极高的,若不然也不能在骠骑兵营供职。
这士兵是香港人,巴特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香港是合众国少数几个工业中心,而这士兵也是工坊子弟,见多识广。
“却也不尽然,中原和江南的能工巧匠实在是太多了,纵然只是零敲碎打,也能弄出不少厉害玩意来。”蒙古军官却有不同的意见。
巴特点点头,感觉二人说的都是有理,但也感觉这不是他们要考虑的,让人收拢骑队,派遣人把俘虏和器械全都送回去,而此时,尖锐的骨哨声响起,接着就是在周边的村落、丘陵此起彼伏,好似雨后的蛤蟆鸣叫,似乎可以交流一般。
“快,召集人马,咱们撤一撤!”巴特下达了命令。
那南方士兵问道:“长官,这是什么声音,吵吵闹闹的。”
“这是骨哨声,我们蒙古人在草原上围猎,便是用这哨子联络统合!”巴特上了战马,解释道,见那士兵点头,似乎好奇的很,他又不屑说道:“多少年了,还是这点本事,没出息的很!”
巴特原本是个刚毅鲁莽的汉子,那个时候,面对这般境况,定然是不会撤退的,少数要上去拼斗一番,这几年,巴特在东南作战,闲时受训,知晓大局重要,也不忍弟兄多有死伤,便是带人稍稍后退,其麾下骑队刚出击不过一个时辰,也不曾狂奔冲锋,马力尚可,而派遣回去的人很快又联络上了本营的两个骑队和特遣营的一个大队,很快聚拢了四百余骑兵。
听闻有后援在,巴特亲自带人招惹追击的蒙古八旗骑兵,边打边撤,把敌人引入包围圈之中,那些蒙古骑兵多有三百骑,以为巴特不敢战,穷追不舍,追到一河边,便是受到了伏击者的攻击,一水儿的燧发枪打了一轮,也不装填弹药,便是摘下步弓射击,类似的战术操练过几遍,选择的地形又好,等蒙古八旗拼命的时候,已经不剩一半人,混战了小半个时辰,最终也只有七八人逃走罢了。
巴特知道特遣营直接隶属北洋战区,骄狂的很,以为自己要在战功分配上吃亏,却不曾想,那特遣营的少校直接以出力的比例来分,结果就是,骠骑兵营分了三分之二的战功,但巴特也答应帮这位少校一个忙,那就是护送北洋战区的几个参谋去前沿测绘。
问过之后,巴特才是知道,这支特遣营直接从胶州出发的,护送的有二十多个年轻参谋,绘图、情报都有,其中一半受命勘探胶州到青州的交通状况了,其余都在这支特遣营手里,只是一时大意,昨晚宿在一个镇子,夜里被当地的团练偷袭了,人员折损不多,但天亮逆袭突围的时候,因为凌晨的雾气人马跑散了。
巴特听了缘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这群劣绅,实在该死,曹兄,我看勘察前沿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反正武将军的前锋大队还得有七八日才到,但那些狗东西是断然不能放过了,咱们杀一个回马枪去,先结果了他们!”
特遣营的曹禺少校是标准的科班出身,不想节外生枝,但队伍里的参谋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等气,见巴特的骠骑兵骁勇善战,又愿意出头,个个要报仇雪恨,领头的一个参谋直接说,几个要紧的绘图官不在,勘察了也是记录不下来,不如先去清剿地方逆贼。
曹禺眼瞧着挡不住,说道:“好,就依了巴特兄弟了,出了事,咱们一起抗!”
那名为福山的小镇早已起了寨子,昨晚里面的乡绅假意奉承,参谋们又吃不得苦,执意进镇子休息,才是着了道,如今镇子里有一个庄姓士绅在主事,抓了几个镇子里的人才是知道,那姓庄的哪里是什么士绅,而是地地道道的满洲包衣,这福山的小镇上有两座酒坊,是京城某个觉罗的产业。
曹禺见巴特不解,他却因为常年在青岛要塞供职,知道的清楚,于是解释说道:“巴特兄弟有所不知道,这些年满清穷兵黩武,导致民穷地疲,鞑子皇帝为了和咱打仗,不敢断了对百姓的剥削,却要博取个贤德名声,便是在缺粮的直隶、山西一带禁止酿酒,但京城里和草原上的人又离不得这些玩意,京城那些满洲贵族就把烧锅开到了山东,刮地皮用来酿酒。”
巴特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断然留不得了。”
但是巴特没有猛攻,曹禺昨晚陷在了福山,知道里面的情形,这寨子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左不过是壕沟和木楼,别说攻城炮,牵引了两门轻炮就能轰开口子,然而里面的乡勇倒是不缺少火器,燧发枪和加农炮是没有的,但佛朗机和三眼铳却是不缺,而巴特麾下都是骑兵,根本没有什么重武器,强攻肯定要有损失,好在,巴特早有计议。
巴特派人伪装成不知情的斥候,强行占了庄姓在镇子外的一个农庄,吃饱喝足,故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