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台纺织机上都有十几个梭子在告诉运转,一根根均匀的棉线绕在上面,形成棉纱,马凯峰一点也不感觉惊奇,在大本营,比这先进的纺织机他见过很多,据他所知,大本营那边已经尝试用蒸汽机作为驱动动力了。
侯琦却是啧啧称奇:“呵呵,都换到第三代了,周财主还真有本事。”
进了茶楼,却是看到七八人在这里,虽说穿衣打扮是满清模样,马褂在身,但一个个却没有猪尾巴,发式却是短发,与陆军士兵一般,侯琦脸色微变看向马凯峰,以为他早安排人在这里,马凯峰轻轻摇头,他没有安排人,此间是秘密前来,但这群合众国的人是什么情况呢?
“你们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这房间只能是这几位师傅休息用。”一个伙计连忙进来赶人,马凯峰却是看到那些所谓的师傅面前摆着瓜果,还有满盆冰块,倒是惬意的很。
“混账东西,怎么能对老夫的贵客如此咆哮,滚一边去!”一个满头大汗的富态中年人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正是所谓的周财主,周子生。
周子生连忙赔笑,带着二人上了二楼,侯琦问道:“周老爷,那是些什么人,连根辫子都没有,太扎眼了吧。”
“七爷说的是,哎,青岛那边来的,来调试机械的师傅,哎呀,实在难寻啊,要是剃头,个个不来,只能是悄咪咪的来,悄咪咪的走,也就这两天在,不碍事的,外面的工人都不知道,伺候的都是我家的人。”周子生解释道,他已经看出马凯峰不烦,让人上了三杯茶。
侯琦道:“周老爷到底是胆大心细,一如往常呀。”
周子生赔笑道:“七爷这是打我脸了,胆大也不敢用您身上了,当初您大人大量,我是不敢再尝试第二次了。”
侯琦原本就是一个泥瓦匠,靠着拆胶州城修青岛的港务工人宿舍和合众国搭上关系,登莱撤退之后,很多发达了的本地人都跟着去了海外发展,侯琦却是笃信青岛要塞是不落之地,留了下来,一跃成为了本地头面人物,而周子生本是前明的秀才,当地的土绅,历来压榨佃农横行乡里,侯琦未曾发达之前,除了干泥瓦匠,农忙时也当麦客帮人割麦,周子生用了他几次,每次都是克扣工钱。
但合众国登陆青岛之后,周子生老实很多,但是也听说合众国清算士绅,就逃跑了,临走把家里的粮食性口全都分给了当地穷苦百姓,去了临清投奔亲戚,那时合众国横扫山东,周家在临清通过运河了解了合众国,又通过分粮食获得了合众国这边的好感,双方隔着运河对峙的时候,周子生便是迁移回来,恰好遇到侯琦,二人是冰释前嫌,周子生又好钻营,同族又有人在满清朝廷为官,更是与山东提督高第家结上了亲,便是在这里发展起来,如今成了新城这边首屈一指的人物,各方面都吃的开。
但周子生是八面玲珑,通过侯琦向青岛要塞沟通消息,促进了本地绿营与青岛要塞守军的‘和平共处’,他还两面押宝,一面给在京城的族人金钱,让其升官,一面把自己的子侄秘密送到济州,参加那里的合众国新式科举。
“过去的事儿,不要提了,这次来是送马长官过来,周老爷不是一直想要报效新朝,赎清前罪吗,你为马长官做事,不仅赎罪,还能获得大造化。”侯琦介绍了马凯峰,道:“这位是合众国登莱军事管理委员会特派专员,马专员。”
“马长官,终于盼来您了,小老儿一家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合众国大军可以登临胶州,横扫鞑虏了。”周子生握着马凯峰的手,抹泪说道。
马凯峰笑了笑,说:“周老爷客气了,我此行前来是奉了上官差遣,为胶州新城和运河浮桥而来的,这段时日,请多照顾。”
民族解放计划的第一步就是登陆山东,横扫全鲁,为合众国在北方军事行动打下基础,如今的山东清军尚有六万余,其中精锐有山东提督高第的营伍,另外便是三省总督张存仁的几个标营,以及登莱巡抚侯方域麾下的精兵,合计有四万精锐,都是张存仁这些年训练的满清新军。
而马凯峰的目标首先是控制胶莱运河上的浮桥,其次是控制新城,毕竟这个城市拥有十万以上的人口,能为刚登陆的主力军队提供各类服务和物资,减少后勤压力。
而这一切的关键,需要地头蛇和绿营将领的配合,一直以来,高第那边是滴水不漏,安全局也没有把握,倒是周子生这边,却是一直想在合众国谋出路,得到他的配合,就能稳住新城秩序,还可以借机试探高第。
周子生与马凯峰谈论了一会,便是明白了马凯峰的意图,而周子生显得过于的激动了,原因很简单,他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最大的价值就是与高第的姻亲关系,却不曾想,合众国那边对新城这般看重,而他本身则是本地管委会的最大头目了。而越听,周子生越感觉自己的重要,他渐渐明白,合众国重视高第的那支兵马,不是想让其为我所用,也不是其有多少能耐,而是怕高第捣乱,比如纵兵毁坏新城商埠,烧毁浮桥等。
“马长官说的这些,小老儿都明白,新城这边商贾都是对咱合众国大军是翘首以盼,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