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二年钱塘江南岸,兵马过境,烟尘如龙,然而大战却是没有爆发,被鲁监国政权依为干城的越国公方国安虽然节制十万人马,但毫无抵抗意志,望风而逃,不出三五日,便是剃发投降,钱塘江江上防御全线崩溃。
而负责下游防线的王之仁部却是独木难支,选择暂避,坐上舟船去了舟山群岛。
绍兴的鲁王朱以海从未想过会败退如此之快,要知道,当初他为了笼络王之仁和方国安两部,把宁绍台三府所有的赋税全部作为两部军饷,而拥立他成为监国的义军却是只能靠募捐钱粮为生,以至于义军大半逃散,却不曾想,这二部如此不堪。
但朱以海却不是认命的人,他在张名振等人的护送下前往外海,但家眷太多,只能委派外戚,靖夷将军毛有伦护送妻小随后前往台州,再前往舟山,却不曾,遇到了海上袭来的清军水师张国柱部。
钱塘江,鳖子门。
张国柱哈哈笑着跳上了一艘大沙船,踹开官厅的门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群女人孩子瑟瑟发抖抱在一起,惊恐万分的看着自己,而她们面前挡着一个人白脸汉子,手持一把钢刀,但握刀的手却是瑟瑟发抖,双腿不住的打颤,颤巍巍的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哼,你也配玩刀!”张国柱站在那里犹如一截铁塔,他摘下铁盔,甩了甩脑袋后面的猪尾巴,咬牙说道。
咣当一声,毛有伦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张国柱哈哈一笑,一脚踩在了毛有伦的胸口,在他那白脸之上好好摸了摸,喝骂:“想死还是想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投降,投降!”毛有伦抱住张国柱的大腿,大声求饶。
张国柱踢开毛有伦,淫笑着看了看官厅里那些鲁监国的妻妾,道:“你准备拿什么投降呢?”
毛有伦跳起来,指着其中一个面色紧张的女子说道:“这是鲁逆元妃张氏,乃是我的外甥女,我愿意献给将军,侍奉将军,其余也都是鲁逆的妾室,一并献给将军了。”
“无耻之尤,枉殿下如此信重于你,托你送我等去台州,你却为了运送私财,走江入海,实在该死!”张氏怒斥道。
张国柱哈哈一笑,上前撕开张氏衣衫,问毛有伦:“你这外甥女挺有料的,来来来,你我都是新朝将领,一起享用,今日同享女子,明日共享富贵,来来来,你先来.......。”
毛有伦不敢不从,靠将过去,却被张氏一口咬住手臂,张国柱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一把扯掉腰带,正要好好发泄一番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家丁喊叫:“将爷,将爷,快来看,下游有船来!”
张国柱骂了一声,对毛有伦说道:“定然是王之仁那个杂碎反攻来了,老子先去收拾他,你先和张氏耍弄着,等老子回来,再把你和这小娘皮办服服帖帖的。”
说罢,张国柱提着裤子走了出来,命人升帆冲击下游。
赵三刀看着上游气势汹汹冲下来的满清水师,哈哈一笑,对身边的顾三麻子说道:“三爷果然妙算,咱们挂上明军旗帜,又以沙船、福船在前,这些蠢货果然上当了。”
顾三点点头,道:“上当归上当,张国柱有上百艘船,咱们只有三十多大船,二十多小船,能成吗?不如转舵出海,进了海里,让那些炮舰收拾也就是了。”
赵三刀踩了踩脚下甲板,说道:“张国柱不是傻瓜,定然是不会出海应战的,三爷放心便是,我这有加列船四条,快蟹二十余,加上你的沙船队,够让张国柱喝一壶的,三爷速速沙船上吧,待我击破敌阵,你带人包抄敌人后路便是。”
顾三哈哈一笑,说道:“这些年让你这晚辈走了先,却是瞧不起我顾三了,论耍弄这些泰西船只我不如你,但越舷先登,我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当初我顾三率领兄弟投了社团,还未纳投名状,今日你总归不能让弟兄们干看着吧。”
说着,顾三已经披挂起来,一声银色山文甲,手持一杆短矛,豪气万丈。
“好,三爷豪气,我赵三刀今日在前开路,三爷随后掩杀便是!”赵三刀哈哈大笑起来。
顾三道:“没错,以往你杀我,我杀你,着实没有意思,今日杀杀这些鞑子汉奸,也是爽快的。”
说罢,顾三下船登上了一艘快蟹,赵三刀下令擂鼓,甲板之下传出齐声号子,巨大的加列战船在六十支桨的催动下,快速起航。
这四艘加列船来自马尼拉之战的缴获,当初被西班牙人改为纵火船,修修补补又拉了出来,在社团制造的加列船未曾量产之前,这就是内河浅水作战的核心。
这四艘加列船属于重型的加列船,所有的浆手都在下层甲板,一侧三十桨,每根桨三个桨手,光是桨手就有一百八十人,上层甲板有半人高的舷墙,战时作为作战平台,此时有六十名火枪手和四十名跳荡手待战,除了船艏船尾各三门四磅炮之外,两舷还各自有十门一磅回旋炮,这四艘加列船的满载排水量都在二百五十吨左右,吃水一米八,正适合钱塘江这类大河作战。
“装填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