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要看利益,曾老先生精明的很,他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定然有所图,你老舅没有说他的意图吗?”李明勋问道。
阿海一拍脑袋,说道:“提了,隆武皇帝的意思很简单,他们认为明年的时候,东虏会对鲁监国和隆武政权发动进攻,他们希望社团不要支持鲁监国,而全力支持他们,必要的时候,社团要派遣全部兵力,至少要帮助他们守住福建!”
李明勋无奈摇头:“这个时候了,还玩内斗的把戏,不可救药........。”
“如何答复?”阿海问道。
李明勋道:“隆武朝廷的一大症结在于他们控制了政权和财税,却控制不了军权,如果是这样的话,社团全力以赴也无把握保住福建。”
“所以.......。”
李明勋笑了:“所以,社团与隆武朝廷联合作战的必要条件是除掉郑芝龙,至少朝廷要从郑芝龙手中夺取军权,这一点,对朝廷对社团都是有利的,阿海,这件事交给你。”
“我?”阿海脸色微变,不敢相信。
李明勋点点头:“当然是你,这个冬季,社团必须在菲律宾打开局面,彻底解决后顾之忧,这样才能完全介入大陆的战争,所以只能交给你,当然,这需要隆武皇帝支持,如果他真的有意愿的话,社团可以出动海陆军队支持这个行动,由你负责。”
阿海微微点头,恍然间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李明勋似乎不想去大本营见曾樱,他连忙问:“师父,联姻的事情呢?”
李明勋道:“我在大本营有处别院,香君很快会去那里住,至于联姻,不是说安化郡主要先养在福建几年吗,有郡主在,曾氏只能是侧室,是不用办婚礼的,让人接到别院就可以了,联姻只是个姿态,想要昭告天下之类的,还是等那位小郡主长大再说吧。”
“怎么,你不愿意去做?”李明勋在阿海的脸上看到的一丝犹疑,正色问道。
阿海连忙摇头,说道:“不,师父,我只是有些惋惜,您一下娶两个女人,却没有一个自己喜欢的。”
李明勋笑了,他走到窗边,看城市安详静谧,看天空云卷云舒,淡淡说道:“如果我身处一个普通的时代,就会去做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娶个不美不丑的普通女人做妻子,安安稳稳的生两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女儿成家儿子立业就可以退休,住在普通的乡下老屋,下棋钓鱼,然后在古稀之年,安静的死在床上,死在妻子之前。可惜啊,阿海,我们身处一个操蛋的时代,肩负着历史的责任,我们没有其他选择,爱情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爱情。”
阿海低下头,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这群人是被李明勋一步一步拉扯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只有李明勋从一开始就肩负着民族和文明的命运,他或许是时代的宠儿,亦或者想要创造一个新时代。
“只是可惜,您不能亲自去拜会曾老先生,相信老先生很希望喝到孙女婿的一杯茶。”阿海惋惜道。
李明勋微微摇头,他走到桌前,开始用鹅毛笔在纸上书写什么,一边写一边说:“阿海,你不了解曾老先生,如果他真的在乎我这个孙女婿的话,就不会去大本营,而是到泗礁山或者台北来找我了,事实上,他根本不想见到我,因为他知道,我肯定会提出很多条件,那种总是能触碰他底线,老先生是文官中少有的经权达便的,但到底还是大明王朝的忠臣呀。”
说着,那张纸被李明勋折叠好交给了阿海:“这封信交给曾老先生,我与他有些私人交情,这算是一点心意吧。”
阿海看了一眼,然后折叠放好,信中的内容很简单,李明勋接受隆武朝廷联姻的要求,对曾樱一力促成此事表达了感谢,他会给予曾淑仪平妻的地位,算是替曾樱对曾淑仪的弥补。
收好了信件,阿海坐在了椅子上,他已经无心吃饭,而是问道:“师父,关于郑芝龙,您还有没有章程留下。”
归根究底,郑芝龙闽海王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唬人,以至于阿海有些信心不足,李明勋笑了笑,说道:“阿海,你要记着,我们此次针对的是不是郑家,也不是闽海王,而是以郑芝龙为首的野心家和消极派,他们把持了隆武朝廷的军权,控制军队,却没有任何御虏的军事行动,目的是为了把持朝政,这对社团和朝廷都是无益的,但这不能成为我们消灭郑家的理由,你要知道,如今抗清的力量并不少,团结起来,清军自然无法南下,可是目前党争和正统之争不断,他们可以不团结,我们却不能做出有损团结的事情,你知道我们直接对郑家动手的代价吗?”
阿海重重点头:“当然,我们对郑家动手,无论成败都会与大明朝廷决裂,那是亲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满清。”
李明勋赞许的看了看他,道:“你说的没错,无论是鲁监国还是隆武朝廷,他们的核心利益就在于维护至高无上的皇权,之所以积极御虏,那是因为满清威胁了他们的皇权,但如果我们公然对郑家动手,我们也是他们皇权的威胁者,那我们也会成为敌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