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烈扮作人口贩子,委实像极了见钱眼开的小人物。 对着钱袋里的银子拿了一个又一个,每个都要咬一口,生怕有假。 接头士兵的脸上能看出来不耐烦,见严烈没完没了地验银子,只怕验完后,钱袋里的口水比银子还沉,加之,他可没有那么多闲时。 在严烈拿出第六锭碎银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嚷嚷道,“得了,别咬了,就这点银子,咱们将军可犯不着,你只需要点好数目,然后把人交给我,咱们也好银货两讫。” “是是是,军爷说得是,小的这是老毛病犯了,您先息怒,小的这就把人交给你。” “嗯。”士兵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昂地沉吟一声。 乔装后的严烈当即转头冲身边的顾惜晚使了个眼色。 顾惜晚很想一走了之,只是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名鲁国士兵,她也只能巴巴地走过去。 眼看着严烈被轰出营地,顾惜晚一颗心七上八下。 因为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天知道她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儿。 严烈就那么放心她? 说白了她就一大夫,除了治病救人,什么本事也没有。 怀揣满腹忐忑,顾惜晚跟随那名士兵来到一个很大的营帐里。 看里面的布置和摆设就知道一定是张勇的将营。 然而让顾惜晚感到意外的是,营帐里还要其他人。 不是士兵,也不是张勇的客人,这些人身上穿的服饰,跟她现在身上的服务有异曲同工之妙,足见,这些人跟她一样,是刚被买来取悦张勇的。 好家伙,这么多,姓张的这斯能消受得了吗? “站过去!” 顾惜晚被人猛一推后肩,跄踉地站进了队伍里。 不得不说,被买来的人中绝大部分都是长相阴柔,姿容艳丽远胜女子的美男。 顾惜晚偷瞄了这些人一眼,然后抬起双手摸向自己的双颊。 她想起白天严烈说过的话-- “果然符合条件的只有你了……” 可恶!顾惜晚握拳。 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严烈说这话的动机呢,要是早一点发现她就不会来了。 想她作为受人敬仰的一代神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如今站在此处,给人家挑挑拣拣,且不知一会儿会让她做些什么,这份奇耻大辱……严烈!今日若能脱身,我定要你百倍奉还! 思肘间。 站在队伍最末尾的她也避无可避地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军事奇才’--张勇。 跟脑海中大腹便便作威作福的形象不同,面前的张勇很瘦,相貌平庸,跟严烈自是不能比,却算不得丑陋,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顾惜晚还以为能伤得了严烈的人会是什么三头六臂,如今一见,大失所望。 之前还忐忑不已的心,骤然放松。 谁知,终于来到她跟前的张勇,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眼前一亮。 “就你了!”只见张勇一脸兴奋地盯着顾惜晚的脸,徒手挥退了所有人,包括士兵。 什么! 顾惜晚心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而且莫名其妙! 当张勇一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粗暴地拉到卧榻前,顾惜晚才知原来刚刚那么多人,并不是全都要留下来。 大家站在这里是为了让张勇亲自挑选一个要留夜的人。 顾惜晚被张勇大力地甩到榻上。 完了! 她心下一沉! 脑子里当即浮现严烈的面孔。 然而心中所念之人没有出现,脑海里浮现的英俊面孔逐渐变成了眼前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并不断放大。 此刻这张平庸的脸上满是令人厌恶至极地笑意,目露地刺骨之光,仿若随时都会把人生吞活剥! !!! 谁来,谁来救救我! 顾惜晚不住地挣扎,刚掏出一柄匕首,这是白天的时候严烈就塞给她防身用的。 张勇一见到利器上的严字印记,当即面色一沉,眼中的色令智昏顿扫,半复清明地喝道,“尔等何人!” 不消顾惜晚回答,张勇当即高喊,“来人啊!”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来。 张勇发现事有不对,刚打算出去看看情况,谁知帐顶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 这时,外头的骚乱仿若才通过这个窟窿传了进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走水了,快!快去打水!” 营帐外火光四起,到处都是士兵慌乱的身影。 “来人!有刺客!快来人!”张勇抽出刀架上的长刀,直指这名突然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这人正是严烈,他精准无误地挡在顾惜晚的面前。 “别白费心机了,现在外面那么乱,没有人会来!”英俊的脸上洋溢着自信。 张勇跟严烈交过手又岂会不识? “是你!”张勇这话三分肯定,七分惊叹,整个神情就像见鬼了一样,“你不是……你不是……” 他迅速看向严烈曾经受伤的地方。 严烈很明白他的困惑,直接接话道,“死了?哈哈,劳您惦记,我这伤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张勇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不可思议的事。 张勇甩了一下手中长刀,诡异的寒光划过刀刃。 从张勇抽刀的那一刻起,顾惜晚就留意到了。 这把刀似乎大有文章。 当它暴露在空气中时,空气都因此变得冷凝,存在感很强烈,让人很难不去在意。 顾惜晚猛然意识到,严烈后肩上的伤就是这把刀造成的? “好刀!”再见伤己兵器,严烈非但没有忌惮,还不吝脱口夸赞。 张勇旋即笑道,“呵呵,即便你严烈武艺超群天下第一又如何?还想重温被斩杀的快感?” 严烈拂了拂衣上尘灰,“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出口恶气,”说话的同时,指了指后肩,“报这一刀之仇,此刻你营中的粮草应该被烧得所剩无几了,马上就要入年关,我看你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