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顾北过得很舒心。
每天下午六点诺诺回家,煮鸡蛋面,两个人一起吃,总是糊,老是少放盐,直到顾北能站起来,煮菜做饭的民生大计才落到他手里。
白天诺诺去学校上课,顾北一个人在院子里浇花、晒太阳、看书、写文章,心境挺平和的,有点超脱凡俗斩断红尘的味道,有时候,投身于一件形而上的事,那么现实中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微不足道。
5月20号,李晓静来红楼小院找到顾北,带着一本《鬼吹灯·精绝古城》的样书。
顾北翻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李晓静说西泽大学出版社想让顾北搞全国签售活动。
顾北拒绝了,说自己腿都断了还签什么售?
李晓静心里想说就算你腿没断,也不会签售的吧?
当然,这话她可没跟顾北说,本来作为《鬼吹灯》的作者,顾北这种年轻又开着公司的钻石王老五噱头很大,对《鬼吹灯》的销售大有裨益,可是顾北根本没心思管《鬼吹灯》出版的事情,更不想出这个名,他还严禁大家把诺德北是他的笔名的事情宣扬出去,所以尽管目前诺德北的名字在通俗文学圈很有名气,但谁都不知道真人。
李晓静不晓得顾北怎么想的,说部长你不想签售,搞一些亲笔签名书总可以吧?
顾北笑了笑,点头说成。
李晓静说那我走了,等下给你送中饭。
顾北连忙道:“等一下,晓静,问你个事儿,你和咱们英俊潇洒的马爷处的咋样了啊?”
李晓静的那张带着雀斑的脸就红了,说部长你再胡说不搭理你了!
顾北笑笑,目送李晓静离开。
第二天李晓静又来了,和马如龙一起来的。
顾北心想你这丫头还不让我说,明明跟人马爷郎情妾意,不对!是奸情热恋。
李晓静给顾北带了五百本《鬼吹灯》,顾北签名签的手都要断了,特别痛苦,虽然这本书属于他的,也帮助他赚到第一桶金,直接推动《独唱团》杂志社的成立和发展,但他没有任何成就感,当然也没什么负罪感,任何一个作家,最初的一课必然是偷师,亦如《低俗小说》的导演昆丁·塔伦蒂诺所言,艺术作品都是抄袭拼凑的结果,不承认者,只能说是不诚实而已。
在签名的时候,顾北琢磨着写一本属于自己的文学作品。
重生到现在,掐指算算已有一年时间,不曾大富大贵,也取得了些许小成就,他并非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没想过权倾天下富有四海,限于能力,干趴马化腾的事儿有点不切实际,他深知没有本事,就算全面复制阿里巴巴,也成不了马云。
人嘛,得脚踏实地。
前世的他是一个文字工作者,最大的爱好无非是舞文弄墨,这辈子为了养家糊口改善生活条件,他拼了命似的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挣钱挣钱挣钱,现在腿断了,有空了,重拾笔墨写点自己想写的文字,没别的,只为弥补前世的遗憾,祭奠那段孤独的创作岁月。
高二的时候,顾北接触到了两本至关重要的书,一本叫《我将归来开放》,李敖写的,当时懵懂的他看了这本书真是醍醐灌顶,才知道作家可以如此批判世界、颠覆权威,可以在文字里为所欲为,可以让真正的想法肆意奔流。
这本书让他对世界充满了怀疑,怀疑政治课本,怀疑老师们嘴里吐出来的是不是他们内心信仰的。这致使他走上了文学道路,多年以后,他再次翻阅这本书,感受平平,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份激情,事实上,《我将归来开放》只是李敖作品中很不起眼的杂文集,而他的主要作品《千秋评论》顾北并未来得及看。
另一本书是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宗师通过一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史诗穷尽了所有爱情的可能性,书中的男主角阿里萨的爱情观是灵魂和肉体割离的,这叫顾北大开眼界,他可以包养10岁大的幼女,可以在沙滩上和有妇之夫当众make-love,也可以为心爱的女人等待半个世纪,从青葱少年到白发苍苍的老头。这种爱情观直接影响到了顾北的文字风格。
到了五月底,轰轰烈烈的日韩世界杯拉开了帷幕。
那段期间西泽大学安静了很多,顾北听马如龙说,世界杯期间教授们基本上不点名,点名也没用,学生照样逃课旷课,西泽大学宿舍里的电视机清一色都是绿油油的草坪,经常能够听到男生们的欢呼和女生们的尖叫。
作为资深球迷,顾北同样整天缩在红楼小院里看直播。
168宿舍的牲口们没在宿舍看直播,顾北这儿有吃有喝还有睡,绝对是观赛的最佳场地,大家伙儿都聚集到这里,啤酒、烧烤、兄弟,再搭配四年一度的世界杯,简直不要太爽。
中国足球队首次杀入世界杯决赛圈,备受大家期待。
顾北是很难为中国足球队亢奋起来的,他感受过2002年韩日世界杯的疯狂气氛,三战皆输净吞9弹的中国队太伤这群大学生的拳拳爱国之心,然而更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