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吴金叶从梦中惊醒。
他满头大汗,像癫濑病患者似的浑身抽搐,那双眼睛泛白,嘴巴咧开,口水从那双黑黄的牙齿里流出来,他哆嗦着手拉开抽屉,嘴里呜咽着疯狂翻找,最后找到了一小包粉末,纯白色的,他撕开倒进鼻子拼命地吸。
吸着吸着,吴金叶停止了战栗,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上,伴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一幕幕陈旧的画面在脑海浮现出来,从当初搞房地产失败,狼狈逃窜至西北边境云贵省,到改头换面给当地的一个势力遍布云贵的玉石大王手下做事……
陡然间,无穷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吴金叶霍地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头大汗的吴金叶吐了口浊气,然后用力甩了甩脑袋,掏出手机给老乡张德全打电话。
桂榕市作为千年古郡,贵金属资源丰富,旅游业发达,每年来此购买首饰奢侈品的游客络绎不绝,进而推动了珠宝饰品业,金行林立,珠宝商遍地,而张德全就是其中一位珠宝商,他开了一家德福珠宝行。
张德全接到吴金叶的电话就知道是啥事了,直接道:“你那东西还没卖出去。”
吴金叶语调低沉道:“我现在手头紧,必须弄点钱。”
“老吴,你是知道的,你那玩意不好卖。”张德全有些无奈,吴金叶要他卖的是一块顶级翡翠,价值上千万,虽然吴金叶没有告诉他这块翡翠的来历,但肯定不干净,另一方面,他只是一个小珠宝商,桂榕市也只是一个内陆小城市,在2002年上千万的翡翠有几个人要的起?
“那你想想办法吧,低价也要帮我处理掉。”吴金叶心里冒出一股躁意。
“有多低?”张德全问。
吴金叶反问:“你觉得呢?”
张德全想了想:“六百万,看有没有人要。”
沉默许久,吴金叶道:“老张,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这个地方我只能相信你,年前我必须离开这里。”
“好,我想办法,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张德全放下手机,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声,起身穿衣服出门下楼,开车来到自己的德福珠宝行,上午没什么生意,几位女店员都在那里聊天扯淡。
张德全训了几句,然后出门。
这时候一辆进口的路虎神行者出现在珠宝行门口,张德全停下了脚步,在2002年初,桂榕市这种内陆小城市极少出现这种进口豪车,尤其是这辆路虎前头挂着一块帝都燕京牌子,极为惹人注目。
车门打开,走下两名青年。
其中一个面色稚嫩清秀,衣着打扮特别高端,一身高档休闲装,抹了头油,而另一个青年则稳重老辣的多,下巴有细密的胡须,带着黑框眼镜,穿着高档黑色西装,看起来年纪有个二十四五岁,但又觉得没那么老,总之让人觉得他的心理年龄超出了生理年龄。
看着两名青年进门,张德全意识到大生意来了,立马迎了上去,他白净的胖脸揉出了如浴春风的笑容:“二位里面请,这里有上等的珠宝……”
清秀青年瞧了眼张德全,没搭理,径直走向柜台挑珠宝。
张德全干笑一声,站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两名青年的举止神态。卖珠宝奢侈品的人都有一双透视眼,不但能探宝,也能看人,若真遇到大财主,那便是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买卖。
黑框青年男很沉稳,张德全看不出底细,但他笃定那个清秀青年非富即贵,操一口纯正的燕京腔,挑的都是价位在两三百万的镶钻的黄金项链,阔气十足,应该是首都来的小爷。
选了很久,两位小爷没找到中意的。
张德全走向前让女服务员退下,弓着身子满脸堆笑:“二位先生,请问你们买金饰品自己佩戴还是送人?”
“送人。”
“母亲还是女朋友?”
“女朋友,不过你这里的东西成色一般,拿不出手,早知道当初在燕京买了。”
张德全面心念一动,立马道:“小兄弟,燕京是大城市,首都,东西当然好,不过话说回来了,送女朋友金饰品稍显老气,不如买翡翠,翡翠典雅,更配女人,而且黄金保值,但是不升值,好的翡翠具有升值的空间,另外翡翠养人,对人的身体也有好处。”
“你这里的翡翠不过如此。”黑框青年语调老成,魔都晴川腔。
张德全笑笑,语调谦卑地说更好的没摆出来。
清秀青年来了兴趣:“拿出来看看?”
张德全伸手做请的姿势:“二位里屋详谈。”
把两位公子哥请进里屋,张德全亲自泡顶级毛尖:“我姓张,贱名德全,还不知道二位先生怎么称呼?”
“金圣泽,燕京人。”
金圣泽伸手指向旁边的青年:“古图,我表哥,晴川人。”
古图向张德全点头示意。
张德全道:“二位来桂榕市是旅游的?”
金圣泽尝了两口的毛尖,清甜润口:“我女朋友桂榕市人,年前过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