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校场,千余孩童,取号过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不久之后,便有人将丁易引进了一处精致的小院之中。 小院青墙素瓦,褐色门窗,看上去不过数丈方圆,但在小小方寸之间却有阁楼活水,假山花景,围绕着院落中间的石质棋盘。 站在院落中,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客厅大堂之上挂着的字画,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道”字。 丁易静立等待,此时,院落中除了他,便只有另外两个孩童。 过了一刻多钟,还是没有其它人进来,丁易心中了然,选择公孙胜的只是他们三人而已。 千数孩童,平均到每位头领身上,差不多有十人之数。然而,师傅选择徒弟,徒弟未尝不在选择师傅,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秤,去衡量出真正适合自己的师傅是谁。 丁易推测,选择宋江的人数必然会是最多。 像公孙胜之类的头领,一来本身低调,不为人知;二来作为方外之人,看重自身修行,至于择徒授业,并不上心。这么一来,能有人选择已然算不错了。 三人站在院落中间,半个时辰过去了,没人出来招呼他们,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不见其他人影。 丁易默然不语,从进庭院到现在,已近三个时辰。他抬头看了下,烈日当空,差不多是午时时分。 “咕噜咕噜~” 丁易心中诧异,在梦境之中,他竟然饿了! 他忽然知道小和尚为什么会对这颗佛珠有些忌惮,佛珠梦境如此真实,若是沉迷其中,将梦境当做现实,那么在梦境中受到的伤害,也会成为现实。同一道理,若是梦境中感觉饥饿,未必不是现实中的饥肠辘辘的反射。 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佛珠痕迹,很多志怪杂说中都曾提到梦中之事,佛家的一梦千年,道家的黄粱美梦,梦中经历生老病死,在现实中不过是短短一瞬罢了。 “现在只不过是自己的推测而已,如今连正主都没有见着,就这么半途而废,以后定然后悔!” 丁易打定主意,默默闭上双眼,开始利用逆式呼吸法调整呼吸,一呼一吸,一呼一吸,整个身体开始慢慢放松,进入一种奇异的空灵境界。随之,那股饥饿感慢慢消失。 一开始,丁易还能感觉到另外两人站立不安,四处张望,而后交头接耳。到了后来,他已经完全沉浸在那种空灵中,没有喜乐,没有悲伤,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空间的束缚。 “进来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易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仿佛从天际而来,飘荡进脑海之中。 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天色已经擦黑。这一闭眼之间,竟然过去了几个时辰! 厅堂之中,不知何时悬挂上一只镂空的银球,里面发出柔柔的白光,照亮着整个厅堂,比之前世的日光灯也是不逞多让。 在厅堂中间,站着一位身着道袍之人,双杏眼,络腮胡须,相貌堂堂。便是“一清先生”公孙胜无疑。 丁易赶忙整理衣物,借机揉捏了一番双脚。一天站立下来,双脚负担极大。 方才在空灵之中感觉不到,如今清醒过来,便觉得双脚如灌重铅,抬起一分都困难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厅堂,恭恭敬敬地向公孙胜行礼:“拜见一清先生。” 公孙胜点了点头,“我乃方外之人,师徒缘分皆讲究定数。今日设下这考验,本是想让你等知难而退。没想到,你能够在我这庭院之中入定,直至我回归,说明你与我也算有些缘分。” 丁易纳头便拜,“多谢恩师提携。” 公孙胜顿时露出笑意,“你这小子,倒也机灵。不过要想正式入我门下,还需祖师首肯方可。现在,我便先收你做记名弟子。” 他轻抚颔下虎须,道:“为师修行多年,能拿的出手的不过三样本事。第一样便是上清道法,练成之后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逍遥自在。不过此法讲究定、静,讲究机缘。机缘到时,一脚踏入门中,机缘不到,枉费一生也摸不到门槛。” 丁易默然不语,只是一脸崇敬地看着公孙胜。 公孙胜继续道:“为师的第二样本事,便是阵法之术,正所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八阵图出,行兵布阵,罕有敌手。不过此法需精通术数之道,以你如今的年纪,潜心研究,不用十年,便能入此门中。” 丁易依旧沉默不语。 公孙胜心下有些失望,道:“为师的第三样本事,便是技击之法。昔年年少之时,曾学些刀枪棍棒的本事,稀疏平常的很。自然,此法谁都能够习得,只在于勤练不辍而已。” 丁易向公孙胜行了一礼,恭敬道:“弟子前几日学习杜工部的《剑器行》,对公孙大娘的剑器非常向往,还望师傅成全。” 公孙胜微微一愣,叹息一声,低声念道:“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痴儿,真是痴儿,你当公孙大娘姓公孙,为师也姓公孙,便一定会她的剑器么?更何况,公孙大娘乃女子之身,她的剑器并不适合男子修习。” 丁易心中一颤,没想到他的猜测出错了,若是得不到剑器绝艺,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公孙胜见丁易面露失望之色,微笑道:“前朝剑器名家何止公孙大娘一人,大将军裴旻当年被称作剑圣,剑术武功无敌天下,便是诗仙李太白都曾学剑于他。” 丁易只听说过裴将军诗贴,倒是不知道这裴将军的剑术如此了得。 “裴将军剑器,不但变幻多端,威力更是无穷,乃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