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暗中观察那位应奉局大人,只见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心里并不想把司行方怎么样,只不过和知府一样,想要借机多捞些好处罢了。 林冲想明白其中道理,等他说完便回道“这司行方也是一时冲动冲撞了诸位大人,他的家人如今也明白这花石纲是敬奉给圣上之物,不应私自扣留情愿将那奇石送来,所以还请大人能法外开恩,网开一面放那司行方出来。” 大人微微一笑,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一开始他们便乖乖把奇石上交出来,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如今这件事已经不是交不交石头的问题了,他今天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重罪,不能不罚啊!” 林冲一听这是要谈价钱了,便说道“大人说得对,那司行方今天确实莽撞,不过大人念在他也是一时冲动的无意之举,高抬贵手给指条明路,小人在这里代那司行方谢过大人了。” 大人听了林冲的话,假意为难道“唉,本官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听说那司行方家中尚有一位老母需他赡养,想想也是可怜。 不过本官也是为难啊,远的不说就说今天被他打伤的那几位差人吧,一个个遍体鳞伤手断腿折的,那叫一个惨啊,他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全靠他们在官府当差维持生计,你说本官不能不为他们今后的生活考虑吧?” 林冲听了这位大人的话差点没笑出来,心想“你就是编也得编个靠谱点的理由啊,司行方只不过是推了他们几下,打了两拳而已,好家伙让他这么一说,不知情的还以为把人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林冲强忍下笑意回道“大人说的是,那受伤的几位大人司家确是应该赔偿,不知大人觉得赔偿多少他们才会满意呢?” 林冲知道这大人的心里,那便是典型的既拿好处又要名声,所以林冲才说赔偿他们多少,而不是真接说大人要多少,正是给他留个台阶免得落人口实。 这位大人见林冲很懂事,自己的想法他一点就透心里很是高兴,不过他却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司行方,本来要他家进献花石纲便是为了谋他家的财产,却不想这司行方不上道一直不肯,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当然要狠狠的压榨一番,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才行。 这位大人想完对着林冲不慌不忙的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分开做了一个五的手势。 林冲心里知道肯定少不了,但还是假意的问道“五十两?”那大人摇了摇头。 “五百两?”林冲假意提高了声音问道。 那大人听了满意的一笑说道“没错五百两,不过不是银子,是金子,那司行方要赔偿他们几人五百两金子。” 林冲听他说完眼睛瞬间精光爆闪,后面的石宝也是怒目圆睁,林冲说道“回禀大人,那司家虽然名声在外,但钱财属实没有多少,因司老爷在世时乐善好施,家里大部分的钱粮都施舍出去了,大人别说五百两金子了,便是五百两银子他们如今也拿不出来啊,还请大人开恩!” 那大人听了林冲如此说,当即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们就等着给那司行方收尸吧,本官还有事,你们走吧!” 其实林冲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呢?现在还真拿不出来,虽然他这次来福州带了不少盘缠,但也没有五百两金子这么多,不过林冲早就已经想好了办法,他让时迁出去也正是为了银子的事。 可能有人会问,既然已经有办法拿出来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跟他在这里装穷呢,真接给他不就行了吗?其时这是有原因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打消这位大人的疑心,假如他说要五百两金子林冲毫不犹豫便直接答应下来,那么他见林冲如此痛快一定会认为自己要少了,没准还会提出别的要求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林冲才故意把自己说的惨一点,让他以为司家真的是倾家荡产才凑出的这笔钱。 林冲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在那里假装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说道“好,就按大人说的办,我回去便想办法把钱凑足,只不过时间还请大人多多宽限几日,也请大人能保证这段时间里司行方的安全。” 那大人见林冲同意,当下心里一喜,说道“如此最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准备,等时间一到你便拿钱过来接人,这三天里我保证那司行方无事,若是三天后你没拿来钱或者是不够,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说完大喊一声“来人,送客。” 林冲与石宝见事已谈完,大人也下了逐客令,便告辞离开。 二人来的大街上往客栈方向走去,石宝自从出来便一直阴沉着脸在心里想些什么,林冲见状问道“兄弟可是为了那五百两金子之事发愁?” 石宝听林冲相问,大骂道“这帮畜生只知道一味敲诈钱财,全不顾百姓死活,一张口就是五百两金子,他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兄长也是,为何要答应他,我知兄长颇有钱财,但带在身上的也不会有这么多,如今那人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如何才能凑齐这五百两金子啊?” 林冲听石宝发完牢骚,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问兄弟一个问题,刚才那种情况下我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石宝听了林冲的话刚想回答,突然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是啊,要是刚才林冲不答应这个条件,说不定司行方都活不过明天,因为司行方拒交花石纲和殴打朝廷命官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这两条随便哪一条都可以治他个死罪。 刚才石宝因为激动所以没有想这么多,可是现在冷静了下来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