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骞看看钟玄,又看看盐蕃,没有说话,他扭过头去,用眼神向何翠竹询问。
此时,一切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盐蕃这些野人手下,已经一败涂地,要杀要剐,全凭自己的心情,可是……毕竟自己是来帮忙的。何翠竹才是主人,何从何从,要听她的安排。
何翠竹倒是不慌不忙,冲着盐蕃笑了笑。
“盐蕃寨主,谢谢你的好客。”
……
这副景象,让罗子骞的心里,很是佩服。
何翠竹这位“三蛊教主”,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无论形势好与坏,均不见忙乱,那副从容不迫的淡定,乃是久在江湖,磨砺出来的。
她对着这个野兽一般,丝毫没有信义廉耻的盐蕃寨主,笑意盈盈……让人不禁想起在浦田村双龙会上,她在朱子龙面前的笑意。
谈笑间杀人,笑意里把一场大会搅得天翻地覆……好一个不急不躁的女魔头。
现在,她对着盐蕃,又笑了……
……
盐蕃那和黑瘦的脸上,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尴尬,他挤出一丝笑意,“请各位里边坐。”
“不必了,”何翠竹嫣然一笑,挑了挑眉稍,“盐蕃,咱们就在这里,谈谈吧。”
“好的,好的,请问,何教主,您此次亲自光临鹿鸣寨,有何指教呀?”
“盐蕃寨主,我这次来么……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现在呢,倒是有一点为难,您说,我是把你们全杀了呢,还是不杀呢?倒是让人拿不定主意了。”
何翠竹的话,轻描淡写,语气轻柔,甚至还很甜蜜……然而话里的意思却是吓人,直把盐蕃吓得浑身一颤,赶紧说道:“教主说哪里话,咱们素来都是好朋友,怎么说得上杀呢?”
“嘻嘻,不是吧,盐蕃兄,你屡次扰我苗寨,杀人抢东西,我没冤枉你吧?因此,大家托我前来,跟你问问……”
“不不,那都是误会,我的手下,听信了小人的调拨,才做出错事来了,我们愿意赔偿您的损失,赔礼,赔礼……”
“是吗?”何翠竹眉稍一扬,转头打量了站在旁边的钟玄一眼,慢声细气地问道:“寨主,你说的小人调拨,是说的……他吗?”
这句话,又把钟玄给吓了一跳。
我的个天,倘若这个女魔头,把自己给弄点蛊种上,那可……坏了,坏了……
他赶紧又摇头,又抬起破损了袖子的手臂,连连摆手,“不不不,何教主,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绝对没有,这个……小人么,盐蕃寨主说的是朱子龙,是朱子龙。不信,您问盐蕃寨主。”
……
站在旁边的草上飞,忍不住“嘻嘻”一声,笑出声来。
何翠竹笑语盈盈,轻言轻语,却把凶恶得野人一般的盐蕃寨和,还有钟玄,给吓得惊恐万状,这副模样……着实十分好笑。
其实,草上飞的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钟玄。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吃了败仗,一身狼狈的花白胡子老头,眼光就象是一双手,在他的周身仔细搜索。
此时,草上飞见钟玄否认是自己“调拨”,嘻嘻一笑,走上几步,象是安慰他一样,伸手去拍他的肩膀,“钟老兄,别怕,我觉得你这人非常厚道,一定不会调拨离间的,是不是?”
钟玄讨厌地后退一步,躲避草上飞的手,“嗯……谢谢。”
“嘻嘻,老兄,你的袖子破了,这可不太雅观,我带着针线,要不要给你缝上……”
“你躲开,”钟玄厌恶地一把推开草上飞。
草上飞不恼,脸上嬉皮笑脸,“别客气嘛,刚才盐蕃寨主说了,大家都是朋友,是不是?你要是不愿意当我们的朋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
钟玄翻了翻眼皮,不知道说什么好,用鼻子“哼”了一声。
盐蕃赶紧附和草上飞,“对呀对呀,这位朋友说得对,大家都是朋友,何教主,我向您保证,鹿鸣寨以后绝不再干骚扰贵处的事,绝不再听朱子龙的调拨……若敢违抗,您杀了我的头。”
“我不杀你的头,”何翠竹盈盈一笑,“我给你种上点仙虫。”
“唔……不不,千万不要,千万不要……”盐蕃听了这话,吓得后退一步,离何翠竹远了点,生怕这个笑容满面的女人,给自己种蛊。
罗子骞在旁边冷笑一声,“盐蕃寨主,你既然如此害怕何教主,当初为什么还做那些坏事?”
“唉唉,都是那个朱子龙嘛,我不该一时糊涂,听了他的话,这个王八蛋,害人精,等下次我见了他,一定割了他的脑袋。”
……
与盐蕃寨主的谈判,格外的顺利。
这也可以理解,胜利了,把野人们都打趴下了,还杀死了好几个,你说什么都响。提什么条件,盐蕃都得答应。
这就叫做“和平是打出来的”。
谈完了,何翠竹和罗子骞等人,便转身出洞,盐蕃装模作样地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