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的顽固倔强程度,让罗子骞毫无办法。这老小子油盐不进。费了半天唾沫,一点用也没有。 奶奶的,还不如一刀把你杀了。 但是,这个念头在罗子骞只是心里一闪而过。他知道,这样的硬汉,不但杀了可惜,而且起到反作用。 最后,罗子骞对他说:“郭老兄,你投降不投降,我不逼你,可是,你手下那些士兵们,怎么办?” 郭松不吱声了。 “你陪着王承宗殉葬不要紧,那两千士兵,也象你一样,宁死不降,都陪着王承宗这个反贼殉葬么?咔嚓一声,脑袋掉了,无数家庭失去子弟,孤苦伶仃,毁于战火……若是为正义而死,倒也值得,可你们是造反作乱而死,你觉得挺光荣么?真是糊涂至极……” “姓罗的,士兵们都可降你,但姓郭的绝不会降。” “好,”罗子骞要的,就是这句话。 “郭将军,我见到你以来,就听你说了这么一句明白话。” “哼。” …… 弥大通对罗子骞说:“罗将军,您的‘闪电战’妙计,真是百试百灵,明天,咱们继续打‘闪电战’吧。还是清早出发,快马加鞭,一鼓作气,打到真定去。” “不,弥大通,闪电战,不会总管用的,咱们连下饶阳、束鹿两城,王承宗又不傻,他不会总蒙在鼓里的。” “那……” “咱们在束鹿休整两天。” “休整?” “对,士兵们连打了几天的仗,疲累已极,不能再连续鏖战了,兵不可疲,疲则怠战。” “是。” …… 让罗子骞感到意外的是,在束鹿城里的大狱里,他把寇喜给找到了。 这一下,可是喜出望外。 “寇喜,你怎么会在这里?薛刺史不是被抓到真定了么?” 寇喜的身上,也是数处伤痕,他意外获救,惊喜交集,对罗子骞说:“罗将军,王承宗派兵马突袭德州,抓捕薛刺史的时候,我带着几十个卫兵,拼死抵抗,大家死伤殆尽,却抵不过他们人多,薛刺史被抓走……本来,我是和薛刺史关押在一起的,但是,束鹿的郭松将军,素知我有些蛮力,特意命人,把我从真定监狱里要出来,押到这里……” “他劝你投降,你至死不降,是不是?哈哈。”罗子骞一猜就是这样,不由大笑起来。 “对呀,正是这样,嘿嘿,罗将军,真是命不该绝,又是你救了我的命。” “寇喜,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咱们跃马杀敌,找王承宗算帐去。 “是,寇喜从此跟着罗将军,征战沙场,万死不辞。” …… 次日,刘济率领主力大军,来到束鹿,兵马驻扎在城外,刘济进入城内,见到了罗子骞。 “罗将军,”刘济乐呵呵地说:“真没想到,你三日之间,连下两城,骁勇如虎,用兵如神啊,满营将士,都佩服得无体投地,争相称颂‘天神将军’哩。” “刘将军,主要是你手下这些精兵,个个奋勇,我只不过是使了个空袭之策,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已,下一步,这一招便不灵了。” 两个人聚在兵营里,对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悄悄商议了一番。然后,把王朗、弥大通等几个心腹将官,反复密议,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 …… 这天下午,兵营外面,几匹战马,缓缓走来。 郭松将军穿戴整齐,腰里挎着自己的宝剑,神情漠然,缓缓而行。 旁边骑马并行的,是罗子骞和刘济、弥大通等人。 刘济冲着郭松笑着说道:“郭将军,今日一别,后会有期,尚请珍重。” “嗯。” 郭松对于刘济能放掉自己,并且不加任何条件,有些意外,但是始终抱着一个信念:绝不投降。因此不管刘济、罗子骞等人说什么,他都一直漠然置之。 罗子骞催马走上两步,对郭松一拱手,“郭将军,到了兵营了,这里都是你以前的部下,你要不要跟他们说两句话,告个别?” 郭松扭过脸来。 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自己的兵营,那里都是他从前的部下,如今,被刘济的部队给占领了,自己手下的兵,也都成了俘虏。 他心里一阵感慨,不自觉地骑马朝着兵营门口走去。 让郭松感到意外的是,兵营里,自己手下那些士兵们,没有被捆绑,没有被看管,都象以前一样,走来走去,有的提着兵器,有的在站岗放哨,秩序井然,一切如常。 这…… 兵营里的士兵们,也看见了郭松——他们的老长官。 有两个伙长,快步走出营门,冲着郭松拱手施礼,“将军,您来了。” 十余名拿着刀剑,牵着骡马的士兵,也都从里面涌出来,纷纷叫着:“郭将军,郭将军,您来了……” 老将军老部下,分外亲热。 这倒是让郭松有些尴尬。 罗子骞凑上来,笑道:“郭将军,你去跟他们坐坐吧,和大家聊聊天,怎么样?” 郭松心里一阵别扭。自己是个俘虏,虽然刘济并没把自己当俘虏那样看管,一直客客气气,要留就留,要走就走,但是,毕竟这是耻辱之事,跟士兵们聊聊天……聊什么呢? 看着这些老部下,怡然自得,一切都好,难道,号召他们再拿起兵器,跟刘济打一仗么? 恐怕那已经行不通了。 郭松摇了摇头,拨马便走。 …… 将郭松送出城外,拱手作别,看着郭松一个人骑着马,孤独地消失在远处的原野里,罗子骞拨马又回到城里。 他径直奔向兵营。把这两千多名降兵都召集起来,在兵营内的射箭训练场上列好队。 罗子骞昂首挺胸,站在台前训话。 “弟兄们,你们以前是郭将军的部下,现在是刘将军的部下,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堂堂正正的大唐将士,保国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