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济在府里宴请罗子骞等人。 因为军情紧急,大家相当忙碌,宴会只有刘济、王朗、罗子骞、萧柔等几个人,几样小菜,一坛清酒,甚是简单,比起当初冀州王承宗招待敕使的酒席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但是,罗子骞觉得挺好。 几个人一坛酒,志趣相投,边喝边聊,谈得甚是快意。 说起京师长安的近况,刘济感慨地说:“当年我背着书囊,游学长安,一晃数载了,那时候长安城火树银花,繁华冠于天下,高鼻深目的外国人,争相来朝,真是天下胜景,聚于一地……令人羡慕啊。” 罗子骞笑道:“若说天下胜景,幽州也不错啊,以后,一定会超过长安。” 这话,谁也不信,王朗哈哈一笑,“罗将军说笑了,幽州怎么会超过长安?那是千年以后吧。” “对,就是千年以后。” “哈哈,罗将军说话风趣……千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咱们还是说眼前吧,罗将军,最近朝内,都有何举动?” 罗子骞说:“朝廷自从斩了京口李锜之后,便一直在为成德王承宗的事担忧,圣上是个英明果敢的人,就是……唉!” 刘济说:“罗兄弟,你唉什么?有话直说。” 罗子骞感觉到,刘济是个正直忠诚的汉子,说话尽可放心,便毫无顾忌地说道:“圣上哪里都好,就是宠信宦官,这一条,令人惋惜,有一回,我在圣上面前奏密旨,被宦官泄露出来,差点让我丢了性命。” 说起宦官来,大家都有不平之色。 王朗说:“我最瞧不起那些没……什么的东西,他们既不懂国事,也不懂家事,就知道蝇营狗苟,弄权作怪,令人不耻。” 刘济呵呵一笑,“这也难怪,那些人其实都是怪胎残废,与正常人的心思,大大不同,平生唯一的追求,便是弄权作怪,常常为祸为患,也就不足为奇了,也不知道哪朝哪代,才能把这种现象给灭绝了。” 罗子骞说:“那也得千年以后了。” …… 五天之内,刘济集结了七万大军。 王朗等武将,都争着领兵出征,刘济说:“此次出征,事关国运,干系重大,只许胜,不许败,我亲自挂帅出征,敕使罗子骞为监军。” 刘济亲自挂帅,自然没人有话说。 临行之时,罗子骞陪着刘济,祭祀祈祷,分派旌旗,宣布十杀禁令,喝壮行酒……把这一套仪式走下来,然后才兵出幽州。 罗子骞献计道:“刘将军,你是主帅,不可轻出,不如我带一支轻骑,长驱直入,出敌不意,快马突袭,你亲率大军,随后跟进,给我作接应,必能出师奏捷。” 刘济说:“好,就是这样。” 当下,点了三千精兵,由罗子骞、弥大通率领,轻装疾进,直趋饶阳。 罗子骞命令兵马带足干粮,挥师南下,兼程倍道,行了三天,到第四天下午,直逼饶阳城下十里扎营。 罗子骞派出探子,探听敌军动静,并在驻地封锁消息,暗中做好攻击准备。 很快,几路探子,先后送来消息:饶阳城里里外外,一切如常,城门大开,毫无战斗准备,城关处附近的老百姓,正在赶集。 “嘿,”弥大通说:“连点警戒也没有,他们可真够胆大的。” 其实这也难怪,兵贵神速,他们一路疾进,饶阳城里的守军,还来不及得到有敌军越境的消息,因此也就放心大胆地睡大觉了。 罗子骞命令:“即刻进军,突袭饶阳,去饶阳城里吃晚饭。” 这话听着便有劲。 “去饶阳城里吃晚饭,”将士们都是一阵兴奋,群情激昂。 这三千精兵,全是骑兵,没有步兵,装备精良,当下罗子骞将队伍分成三队,排成“品”字阵势,将长枪队排在最前面充当先锋,一声令下,向前开进。 十里地,一会便到,远远地,罗子骞看见城外人来人往,看来天色近晚,集市已经散了,人们正在收拾,有些人正在入城,有些人朝四外乡村散去。 “冲——” 罗子骞一马当先,直向城门冲过去。 身后的长枪队,一声呐喊,驱马前冲。马蹄杂沓,队伍趟起一片烟尘。 城门上的哨兵,发现了冲过来的大股队伍,一下子慌了阵脚,赶紧报告长官,布置防御,但是很多百姓,都聚集在城门处,大家看见远处冲过来的队伍,也是惊慌失措,一时拥拥挤挤,乱喊乱叫,向城里涌去,城门难以关闭。 一个守城官跑过来,大声喝道:“将百姓驱散,关城门,违令者斩。” 但是,此时城门处,只有十来个士兵,别处的士兵,还来不及赶过来,这几个人被老百姓一冲,登时混入人群,还有的见势不妙,随着老百姓逃跑,守城官的命令,完全没起到作用。 守城官急了,亲自挥着长刀,站在城门洞里大喊:“不许乱跑,关城门。” 这时候,罗子骞已经冲到城门洞里了。 他手里端着一支士兵用的红缨长枪,一言不发,纵马上前直刺。 守城官看见一个飞快的骑马身影疾驰而至,也急了,上前挥刀抵挡,罗子骞身子伏在马鞍上,往前一探,手里的长枪红缨一闪,一枪刺在守城官的肩膀上。 “啊——”守城官一声惨叫,向后仰面摔倒。 罗子骞连人带马,前冲之势巨大,一枪刺倒守城官,顾不得察看他的死活,径直催马冲入城里。 几个勇敢的士兵,从旁边的城门道上冲下来,挥着刀枪,迎战罗子骞,罗子骞挥起长枪,左遮右挡,红缨象一团火焰一样闪过,接连刺中两个士兵,马匹沓沓沓在城门处转了一圈,左冲右突,勇不可当。 “杀——”后面,长枪队的士兵们,排成阵势,冲到城门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