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骞一行人,进入幽州城。 大家发现,幽州绝非胡安嘴里说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而是繁华的军事重镇,城区广阔,城内人口稠密,大街上米行、屠行、油行、炭行、铁行、磨行、丝帛行……鳞次栉比,处处都是兴盛景象。 罗子骞带着胡安等几个亲兵,去节度使府衙会唔刘济,他让萧柔带着二十余名亲兵,留在外面做接应。 “萧柔,咱们得罪了刘公子,此去只怕凶多吉少,我进去以后,若有失手,你就带兵冲进府衙救我,速战速决,硬闯硬杀,逃出幽州。” “行,你……小心点儿。” 罗子骞带着胡安等人,直奔府衙,还没到门口,远远地看见一群人从府衙里匆匆出来,一排士兵,分列两旁,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脸中年人,朝着这边问道:“可是朝廷敕使么?” 罗子骞高声说道:“我是罗子骞,奉圣命来此,请问你是……” “我是刘济。” 罗子骞赶紧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 刘济也加快脚步,迎上来,离着一丈多远,躬身一揖,“刘济恭迎敕使,刚才听到城门禀报,说是敕使已经进了城,刘济迎接来迟,乞圣使恕罪。” 罗子骞哈哈一笑,躬身还了一礼,上前拉住刘济的手,“刘将军,久仰了。” 刘济上下打量罗子骞,摇头笑道:“我才是久仰你哩,久闻罗将军只手擒李锜,匹马定湖、常二州,骁勇冠绝天下,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 罗子骞心里有些得意。没想到,遥远的幽州,也听说过自己的“威名”,唐朝这消息,传播速度还是蛮快的嘛。 其实,唐朝有一系列的信息传递方式,驿站间互相连通,快马传报,有重大军情,传得特快。 两人并肩走入府衙。罗子骞暗中观察,觉得刘济倒不象是假惺惺的模样,府里一切正常,也不象伏有兵马。 刘济对罗子骞说:“罗将军,不瞒你说,我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哩。” “什么会议?” “唉,就是有关王承宗造反的事嘛,他把薛昌朝抓入真定,这是明目张胆,对抗朝廷,其实就等于宣布造反,朝廷派出吐突承璀和卢从史两位将军,讨伐王承宗,我们已经听说了,大家正在商议怎么办哩。” 这人倒也实在,一见面,便提起了这件事,而且,把正在召开的会议,也告诉罗子骞了。 罗子骞上下打量他。 这人一张长脸,面色忧虑,通身一股平和肃正之气,和那个假模假样,阿谀奉承的王承宗,完全不一样。 “罗将军,”刘济拱手说道:“您是敕使,圣命如何,请您宣示。” 罗子骞说:“圣上遣我来此,并无成形旨令,只让我会同刘将军,共议军情,共商大计。” “那……”刘济犹豫了一下,望着罗子骞说:“就请罗子骞参加我们的会议,如何?” “罗某遵命。” 几句话下来,让罗子骞感觉到,这个刘济是个挺实在的人。他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随着刘济,罗子骞来到府衙后院的一个诺大客厅里。 果然,厅里坐着十几员文武官员,见刘济领着罗子骞进来,纷纷起身施礼,刘济介绍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罗子骞的时候,大家一阵赞扬声。 “久闻罗将军英名。” “罗将军,听说您单身冲阵擒李锜,独挡三百刀手,当真是英雄无敌……“ …… 罗子骞朝众人拱手施礼,笑道:“各位请了,罗某没有传说中那么玄乎,擒拿李贼,运气罢了。” 刘济向罗子骞介绍:“这是王朗将军,这是弥大通将军……刚才吵吵嚷嚷,直催我出兵冀州哩,罗子骞,你给大家讲讲圣上的意思吧。” 罗子骞不禁精神一振。 幽州有这么多人,倾向于出兵冀州,说明忠臣还蛮不少啊,自己这一趟使命,大有希望了。 眼下,不正是自己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最好时机么? 他站在厅中,朝着周边坐着的这些文武大员,朗声说道:“各位将军,各位长官,罗某从长安过来,只带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大唐江山,辉煌于天下,万国来朝,举世景仰,如此鼎盛之朝,万载难逢,我等生于盛世,理应力保国家一统,繁华传承,尤其是我辈武将,怎么能容易国家分崩离析,贼子祸国害民?”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正气昭昭。 坐在屋里的人,全都鼓起掌来,尤其是王朗、弥大通等武将,都兴奋得满面通红。 刘济频频点头,坐在东首主位,跟着大家鼓掌微笑。 罗子骞继续说道:“诸位,存公理,趋大义,乃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王承宗造反,图的什么?是谁惹了他么?是朝廷逼得他活不下去了么?是老百姓困苦无着了么?完全不是,唯一的目的,便是为了他自己当皇帝,如此私心私欲,把一个繁华昌盛的江山,搞得兵祸绵延,民不聊生,这种国贼,必除之而后快。” 弥大通站起来,高声说道:“罗将军,你说得对极了,王承宗谋反,只为一己私欲而已,我们作为武将,如不伐贼,职责何在?不管怎么说,幽州是大唐一郡,谁要分裂大唐疆土,弥某绝不答应。” 这番话,说得也是铁骨铮铮。 罗子骞心里一阵火热,看起来,忠臣处处有啊。 他没想到,这回幽州之行,竟然遇到这样侠肝义胆的忠臣良将,讨伐王承宗之战,这下可就有把握了…… …… 大厅里,热热闹闹地议论起来。 文官武将,意见大都趋向一至,那就是谴责王承宗,同意出兵讨伐。 罗子骞心里有些激动,他朝着满座人员深鞠一躬,说道:“圣上若是知道幽州军民,如此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