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元冲着袁七娘一拱手,“袁将军好。” 袁七娘把目光从罗子骞脸上移开,冲着王承元一笑,“王将军,你这就走了么?” “是的,改日再会。” 原来,王承元是要离开郓州了。 袁七娘微笑着说:“也好,王将军,将来自有咱们共同作战之日,但愿大家能够同心胁力,共谋大业。” “王某代家兄谢过袁将军。” “再会,”袁七娘说完,拨马便走。 她……没有拦阻,也没有说破罗子骞混在队伍里的事情。这个女人,就这样把罗子骞给放走了。 这…… 罗子骞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他看见,袁七娘乘马离去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忽然,带着几个女兵,纵马驰去。 她的目光里,幽幽的似乎含着无数的说不出来的话语…… …… 罗子骞心里咚咚直跳。 他简直想追过去问问袁七娘,“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放过我了?我差点杀了李师道,你……难道对我余情未了么?” 但是,袁七娘已经乘马远去了。 只有临走时的那一瞥,目光里那股幽幽之意,让罗子骞心里反复翻腾。 看起来,女人的心思,真的是猜不透啊…… 王承元在旁边笑道:“孙兄,幸亏袁七娘没发现你。” “是啊,是啊。” 罗子骞嘴里随口答应着,心里说:“什么没发现?她……她是故意放我走的,这笔债,只怕是日后有得还了……” “孙兄,你是出城呢,还是留在城里?”王承元问道。 罗子骞说:“王兄,我还有几个朋友,想一并出城。” “好,你快去找他们过来,化装成我的随从,跟我一起出城。” “太好了。” …… 等罗子骞和独孤丘回到吕岩的姨父家里时,萧柔等人正急得要命。 大家一看罗子骞平安归来,都喜出望外,罗子骞说:“快,大家快走,火速离开郓州,越快越好。” 李栖楚把在“鬼宅”里遇到黄仙儿等人的事讲了一遍,罗子骞毫不犹豫地说:“把他们一起带走。” 一行人匆匆行动。 罗子骞、萧柔等人,再加上寇喜和黄仙儿一帮人,加在一块儿十几人,都化装成了王承元的部下,没有那么多军衣可穿,便化装成随军挑夫、杂役,挑着担子,推着独轮车,跟在王承元的后面。 这支队伍因为有王承元领头,一路也无人查问,到了城门,城门岗也甚为客气,跟王承元简单聊了两句,即便放行。 出了郓州,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黄仙儿等人,谢过了王承元和罗子骞,自行离去了。 罗子骞对王承元拱手说说:“王兄,大恩不言谢,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王承元跳下马来,“孙兄,按理说,你刺杀我哥哥,咱们是仇人,但是我知道,咱们无仇无怨,你孤身闯府衙,乃是为国尽忠,为民效命……” 这一番话,让罗子骞和独孤丘等人恍然大悟。 原来,王承元和他哥哥王承宗,完全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 罗子骞打断他的话,“王兄,说实话,我不叫孙霸,我叫罗子骞,乃是奉了圣命,来到郓州,刺杀李师道。” “是吗,罗兄弟,那就对了,我一直在想,一个飞鱼帮的头领,怎么会有如此见识……既然兄弟是奉圣命来的,那么麻烦你转告圣上,冀州王承元,也是一个忠臣,绝不会因为家族私情,而泯了国家大义……” “好汉子,”独孤丘上前抓住王承元的手。 罗子骞也上前一步,三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 “王兄,有你这样的忠臣在冀州,乃是国家之幸。” 王承元摇了摇头,“不,家兄谋反作乱,乃是定论,我也无力阻挡,深感抱憾,只能竭尽所能,从旁相劝,至于能到什么程度……唉,不敢说了。” “这样就很好了,”独孤丘说:“大家齐心协力,为国效命。你在冀州,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这话很对。 他是王承宗的弟弟,但是在权力势力面前,兄弟之情往往薄于纸,稍一不慎,便会有杀身之祸。 漫漫历史长河中,越是富贵家庭,亲情越淡,皇室贵胄之家,往往父子情、兄弟情都异常淡漠,甚至以仇敌相待,在权势争夺中,子杀父,弟杀兄之事,层出不穷。 “放心吧,”王承元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说:“今天,终于有人能够明白,冀州还有忠于国家的臣子,在盼着国家兴盛一统。随时准备以身报国。王某知足了。” 罗子骞有些心潮澎湃之感。 看起来,忠臣处处有啊。 正是这样知礼义、重大节的忠臣良将,才支撑着中华民族的历史,滚滚向前,一路辉煌。 自己能够跟他们一起创造历史,真是荣幸。 …… 三个人站在城外一块长满荒草的土坡下,聊了好一阵,都觉得心下甚是舒畅。 忽然王承元目光炯炯,对独孤丘和罗子骞说:“两位,咱们一见如故,王某有个冒昧的想法……咱们三人,结拜为兄弟,如何?” “我同意。”独孤丘说。 他本来就是个豪爽仗义的汉子,与王承元、罗子骞对于天下大事,国家命运的看法,尽皆相同,因此欣然允诺。 罗子骞哈哈一笑,“遇一知己,足慰平生,我与独孤丘,早已经和异姓兄弟无异,今天和王兄相逢,正是天赐机缘,难得咱们三个志向相投,结拜为兄弟,太好了。” 当下,三个人就在这片土坡下,效仿当初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撮土为炉,焚草为香,因陋就简,举行了一个最简单的“结拜”仪式。 跪下来,冲天发誓。 “罗子骞、独孤丘、王承元愿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能同年